不知怎么的,说起林如忆兴许病了,霍明珠便想起那一夜,在霍家的祠堂里,她瞧见林如忆那疯狂的模样,拿着银针刺穴的恶毒法子来对付她死去的娘……林如忆不应该是病了,她应当是疯了,丧心病狂罢了。
霍明珠的心里满怀恨意,不存任何一丝同情,她还未曾将那人偶自林如忆那儿夺来,未曾替娘脱离苦海,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呢。
素缕玩归玩,说归说,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很能沉得住气的,点头道:“你放心吧小姐,我会小心的。”
没有察觉到霍明珠的异样,但素缕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两匹云锦,惊讶地问道:“哇,小姐,这布料不错啊,你不会是要带去侯府送给老祖宗吧?老祖宗那儿可不缺这些。”
平阳侯府是开国功臣,被高丶祖皇帝封万户侯,即便到了如今这一朝,也仍旧位高权重,朝廷的赏赐众多,布匹珍宝之类,自然不缺。
霍明珠方才去绸缎庄挑选布料,也不过是为了同老板说说话探听探听消息罢了,她见素缕疑惑,便笑道:“若是老祖宗不喜欢,便带回去给你做新衣裳,待会儿你便求着老祖宗快些不喜欢吧。”
“哼,小姐你就爱拿我玩笑,今儿我就去告诉老祖宗去。说小姐你啊,被九王爷瞧上了,改明儿要做九王妃呢!看老祖宗高兴不高兴,若是高兴了,兴许这绸缎便赏了我了!”素缕的嘴巴贫起来的确不饶人。
霍明珠想拧她的嘴:“素缕丫头,你若是敢在老祖宗面前提起九王爷,看我回去不揭了你的皮!”
她说的是认真的,素缕却是玩笑话,瞪着眼睛道:“小姐你尽管吓唬人吧!我的皮不要了,给了你吧!看小姐敢不敢揭了去!”
“素缕,你啊……”霍明珠哭笑不得,手指点上了素缕的额头,真真无可奈何。
念起百里宗律,霍明珠叹了口气,昨日庙会上,百里宗律放了话,下次让她与他一同出去。
也不知是哪一日,更不知是去何处,百里宗律一发起疯来,她完全无法招架,全然没有半点前世的模样,竟让如此捉摸不透。
从城东青衣巷的官员街,到城西的平阳侯府,路途并不遥远,这条路霍明珠也甚为熟悉。
倒也不全是因为平阳侯府是她母舅家,她常去所以认得,而是因为她前世要嫁的端王府,也在城西。
她同百里宗律谈及婚嫁多年,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其余该有的都有过,对他的王府自然不会陌生。
依照现世的时间来算,如今的百里宗律还不曾封端王,却也足够尊贵。
放眼整个大雍国,出宫建府的王爷只百里宗律一人,隆德皇帝其余的兄弟皆非一母所出,陆陆续续地便被强势的皇太后调教成了废物,再不能成什么气候。而皇帝的儿子中,除了百里景麒年方十九,其余的皇子皆年幼,更谈不上出宫建府。
如此看来,百里宗律在大雍国的地位非比寻常,即便不提九王爷,只单单提及“王府”二字,人人都会知晓指的是九王爷府。
“小姐,到了,我扶你吧。”
说来许是孽缘,霍明珠在素缕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并非横冲直撞的马儿撒蹄声,而是放缓了速度有规律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