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恨的伎子真的要死了吗?真的要离开人世了吗?
如此,倒也甚好!从此宫中少了一道威胁和把柄,该庆幸。
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纵然她有千种不好,可自己心里还是希望她活着,希望还能在为她做些什么。
习惯了付出的人,往往好了伤疤忘了痛。
“赵瑾煜,你可真无能,让人鄙视,我讨厌这样的你……”赵瑾煜望着池塘里自己的倒影,愤声骂了几句。
眼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都在宫里。倘若连赵佐桓都束手无策,那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想来,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了吧!
夜里,赵瑾煜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到可以做些什么了。
翌日!
赵瑾煜一早起来,独自一人骑马向北郊皇陵方向而去。他知道,皇陵背靠骊山,更是皇家禁地,百姓不准靠近。那里有一片深山老林,或许有千年人参。
他年幼时,曾跟着先皇来过此处狩猎,依稀还记得路线。只是山高林茂,也许会一无所获。可他还是想亲自去寻一寻,总之,不管能不能寻的到,这是他最后能亲自为她做的事了。
“伊汘胧,本王不想欠你任何东西,本王是替宛儿还你的人情。你欠本王的,还没有还。你要是有骨气,就活过来,还了本王的债!”
“驾- -”胯下马如飞,马蹄溅起一溜烟尘。
他的马极快,且耐力惊人,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平日里都舍不得骑,今日却是狠狠骑了一路。
邻近正午,一人一马终于到了骊山脚下。
骊山山门有士兵把守,闲杂人等,不准靠近。他虽然有燕王的令牌,可以畅通无阻。可他不想惊动任何人,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进山的目的,因此并不打算从山门进去。
山门不能走,那就只能从后山的峭壁上翻过去。
赵瑾煜寻了处安全的地方拴好马,背了些许干粮等物,从后山一处较缓的坡道,徒手攀了上去。
此处既然无士兵守山,必然是一道天然屏障,常人难以翻越。
果然,坡道越爬越陡峭。爬到半途,山道已完全消失,巍峨的石峰似刀削斧砍般光滑。几欲成直上直下的角度,几乎没有抓扶的着力点。
所幸他自幼习武,身手敏捷,且体魄强悍。攀爬起来固然吃力,却也不在话下。足足攀了一个多时辰,赵瑾煜才勉勉翻过这道山峰。
站在孤高的山顶,一览众山小。望着四周连绵不绝的山脉,赵瑾煜心中却愈加唏嘘沉重。往事如倒映一般在脑海回放,他想起旧年跟伊汘胧流落在山野。
她说要把心交给他,他便真的信了。如今再想起,却是徒增讽刺。
“伊汘胧,你这个可恶的伎子,上天为何要安排本王此生与你相遇?你的出现,便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山谷中,回荡着赵瑾煜愤恨的呐喊。在这荒无人烟之地,他终于可以宣泄心中积压的伤痛。
迎着山风,赵瑾煜连着呐喊了数声,心中的怨气终于消散许多。同时,也恢复了理智。她如今是皇帝的妃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那怕她被陛下抛弃冷落,弃置不顾,她也依然是皇帝的女人。
更何况,皇帝是如此的在意她,宠爱她。也许,自她入宫那日起,自己就不该在对她存有任何心思。
说到底,终是自己错付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