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佐桓发了大火,罢免了李尚书,其余几个言官也都挨了板子。朝中官员在不敢过来太晨宫上柬了。
不过,这并不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很快悯嫔畏罪自戕,陛下彻夜守护的事又传了出来。
前朝,后宫,甚者民间都传的沸沸扬扬,流言蜚语四起。无非就是说悯嫔狐媚惑君,皇帝爱美人不爱江山等等。大有一种不处死悯嫔,他就是昏君,大历朝就会亡国一般。
起先赵佐桓还能置之不理,可流言越传越离谱,大牢里已经关押了几十个造谣生事者了,可流言还是没能止住。
而伊汘胧经过几日的救治,人虽然活过来了。可情况却不容乐观,每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偶尔醒来,也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又不肯配合太医的治疗,导致情况越来越严重,命悬一线。
这些日子,赵佐桓的心情极差,焦虑万分,每日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导致身边侍候的宫人,个个提心吊胆,人人自危。
“胧儿,乖乖喝一口药,就喝一口,朕……求你了!”床榻前,赵佐桓端着药碗,脸庞憔悴不已,胡茬肆虐,深邃的眼眸中溢满痛心和无奈。
他的一生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对一个女子束手无策。
卧榻上的伊汘胧对他的柔情没有丝毫反应,脸色青灰,干白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昔日绝美亦妖,灿若星辰的双目,此时涣散无光,有种即将油尽灯枯的感觉。
赵佐桓越是在意,越是痛心。她越是折磨自己,通过折磨自己而折磨赵佐桓。
“胧儿,不要这样好吗?”赵佐桓搁下药碗,伸手轻拂她的脸颊,说着话眼眶就泛红了,眸子中有点点水雾弥漫。
赵佐桓居然落泪了!
伊汘胧心中狂笑不已,这报复的快意,真是痛快极了。哪怕自己的身体受了这么惨痛的代价,她还是觉得很值。
“你到底要折磨朕折磨到什么时候?要朕怎么做你才满意?朕说了,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出身!无论你做了什么!朕都可以统统不在乎,朕只要你好起来,只有你留在朕的身边。”
哪怕赵佐桓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么低声下气了,回应他的只有死气沉沉的冷默。他可是皇帝,大历朝至高无上的男人。居然向一个妃子低头,传出去只怕又要引起轩然大波。
“你到底长心了没有?一定要看朕这么痛苦你才满意吗?”赵佐桓眉宇拧成一个疙瘩,鬓角青筋爆凸,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你给朕起来喝药!”赵佐桓终于还是怒了,手臂穿过她的脖子,强行将她从榻上扳了起来。
“咳咳- -”
伊汘胧虚弱的咳了两声,嘴里咳出了血沫,伤口处的白帛如开出一朵红花,血又滲了出来。
赵佐桓见了,吓的不敢再动,将她轻轻环在怀中,薄唇轻颤了起来, “不要这样好吗?要朕拿你怎么办才好……”
寝阁外的小安子,看见陛下这几日的样子。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也差点掉下来。低声喊了两声,“陛下,陛下!”
“何事?可是又有大臣无事生非?”赵佐桓此时集了一肚子怨火,看哪个不开眼的官员敢往枪口上撞。
“陛下,奴才有事要奏。”小安子声音虽低,却很急的样子。
赵佐桓将伊汘胧放回原位,稳了稳心绪,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陛下,悯嫔娘娘这样子熬下去不是办法。奴才倒有个法子,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