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孙氏回来了,秦三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神情愤愤的:“她怎么回来了?”
柳一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咋知道孙氏咋想的:“想必是银子花完了。”
“行了,这些事你先别管了,考试熬了三天,累了吧,你先回屋歇歇吧,奶奶去串门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等她回来后,你好把考试的事情跟她说说,奶奶可惦记你了呢。”
甄氏出去串门了,也没有去别人家,里正家, 今年秦家要开始交税子了,甄氏专门跑到里正家里算算他们家要交多少。
秦家秀才走了,今年秦张村好几户人家的地都在秦秀才名下挂着,如今也各自是各自的了,交的赋税要比给秦秀才交租子多得多。
里正今年也多了很多工作,而且儿子马上要成亲了,他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的。
“婶子,你家二郎要是还在,多好啊,能省下这么多粮食那。”里正终于把数目算完了,拿给甄氏看。
甄氏看完也是一阵肚疼:“这么多那,够我们一家人吃两仨月的了,这回到了明年秋收,家里就没有余粮了。”
里正叹了口气:“听说老三和他儿子四郎今年也去考试了?老三要是能考中秀才,这些粮一样可以免的。”
“但愿吧。”甄氏也想啊,那也得秦三柱能考上才行,他考了两回了,都没考中,不是人人都像秀才那样聪慧的。
想起秀才就想起孙氏,要是孙氏能好好伺候他家的秀才,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夭亡了呢。
甄氏原本还想请张江蓠去给孙氏看诊,想起孙氏偏向娘家,想起她偷得秦三郎的二十两,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又生气又难过的,手里拿着里正给的赋税数,闷闷的回家去了。
柳一一看到甄氏回来后不是很高兴,看到她手里的纸条上写的东西,知道是他们交赋税的粮食,看到这么多,她也很无奈。
古代人赋税重,人口少,地少,还得养活权贵和军队,再遇到大灾大难的年代,底层的百姓们是苦不堪言。
“奶奶,如果今年三叔能考中秀才,咱们这些赋税是不是又不用交了?”
甄氏重重的叹口气:“那要看秦家的祖坟有没有他的那股青烟。”
考了几次都没考中,甄氏不报任何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秦三郎和秦四郎是考童生,要想免赋税,至少得等到三年后,他们考中秀才后才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多赚点银子。
但是,要说没对秦三柱抱有任何希望,也是假的,万一他真的考中秀才了呢,秦家就跟过去一样了。
童生的考试在县郡,秀才的考试在聊城,来回车马都得两天,再加上考试的时间,万氏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怎么也得待上三两天,一来一去,半个月就得过去。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秦三柱一家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万氏连自己院子都没回,拉着秦三柱来到甄氏的房间,哭着闹着要和离。
“娘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考场都没进呀,白瞎了我爹娘的一番苦心。”
屋子里,甄氏正在纳鞋底,柳一一正在做簪花,看到万氏闯了进来,都吃了一惊。
万氏圆滚滚的身子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秦三柱肥胖的身躯站在一旁呐呐的,低垂着头,一脸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