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有钱,张家大郎长的好看,这亲事不就成了。”
张玉香走后,大家说话也不藏着掖着,纷纷议论起张家的亲事,说什么的都有,柳一一不关心别人,看看天色不早了,想必这个时候,秦三郎已经开始考试了吧。
上午的巳时,秦三郎已经坐在考堂上了。
童生的考堂,秦三郎不是第一次来,没有了上一次的紧张与兴奋,反倒多了许多的稳重。
先往砚台里倒一点水,慢慢的把墨汁给磨开,耐心的,一点一点的,磨墨的同时,也是为了平复内心的心绪。
卷子发下来了,他细细的读了一遍题之后,才把毛笔在墨汁上舔了几下,沾的饱满又匀称,再轻轻的刮几下,开始答题。
陆世才就在秦三郎的不远处,看到他胸有成竹,放心的微微一下,只要他能顺利的参加考试,总算不辜负柳一一对他的信心。
坐在秦三郎前方的秦四郎,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秦三郎了,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秦三郎来参加考试也没听家里人说啊,奈何考场上不能说话,更不能交头接耳,他压着一肚子的问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考试开始了,童生的考试大都是年轻人,最大的顶多二十多岁,这个考试是基础,如果连童生都考不过,基本上就断了读书的念头了,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
考试分为八场,两个时辰为一场,中间休息一个时辰,继续考试,总共下来是两天半的时间,考生们在这里吃喝拉撒,而且身边都有衙役来回的巡逻。
三天都在这一个地方,确实很压抑,但是这是所有考生的必经之路,古代读书人是不怕吃苦,就怕金榜上没有他们的名字。
秦三郎这一次不管做什么事都很细心,慎之又慎,不允许自己再出什么意外。
他这边考试不提,再说孙氏,那日秦三郎怒气冲天的离去后,孙氏就被孙老太太骂了一顿。
孙氏心疼亲娘和弟弟是没错,但是孙氏毕竟是丧夫之人,在家要从子,惹恼了儿子,回头儿子不孝顺,她这下半辈子就没指望了。
即便是如此,孙老太太也没说把孙氏拿回去的银子,还回来一些,等孙氏的弟弟也去参加科考后,孙老太太就把孙氏给轰回来了。
孙氏本就是偷偷的从山神庙里离开的,晌午十分,村子里静悄悄的,庄稼人起得早,中午天热,都有歇晌的习惯,村里没人,孙氏原本想直接回秦家。
可是秦家韩氏竟然还在磨豆腐,就这么回去,肯定被韩氏说嘴,如果再被认作痨病,以后再也回不去秦家,她就完了。
想到这里,孙氏转个弯,又去山神庙了。
山神庙里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大概是秦三郎和柳一一知道她回娘家,这几天来,也没过来收拾。
气得孙氏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咒骂柳一一懒。
收拾完屋子之后,孙氏又累又饿,秦三郎和柳一一不知道她回来,也不会给她送饭,孙氏眼珠一转,她想到了张玉香。
张玉香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上山,挖草药或者弄点猪草,整个秦张村只有里长家每年喂两头猪,到了过年,杀一头卖给村子里的人,另外一头或者送礼或者自己吃。
而这两头猪的看管者就是张玉香。
张玉香这天照例背着竹篓上山,走了没多久,就似乎听到有人‘呜呜咽咽’的哭声。
顺着声音找去,她看到了孙氏,刚要准备跑过去安慰她,想了想,用锦帕把鼻口给遮住了。
“二婶儿,你这是咋了,怎么在这儿哭那?”
“哎呀,小玉啊,婶子命苦啊,娶了个不孝顺的儿媳妇,这都一整天了,都不见个人影,婶子又饿又难受的,真不如让我死了,省得惹人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