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顾念披上了风衣,出门去开车。
三月初的夜晚,空气还是冷的,是薄薄的严寒,细细密密侵入到你的骨髓里面去。
到了江亦琛的医院,她径直朝着住院部走过去。
因为是深夜,病房外站着的是江亦琛的保镖,他不认识顾念,一切秉承着无可奉告的精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透露,也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顾念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最后又折回去问了句:“那您告诉我他情况严重吗?”
面容冷酷的男人一句话都不说,他估计把顾念当成来打探消息的记者了,半个字都不肯多透露,顾念见问不出来什么,也觉得有些挫败,但是这也是人家的本职工作,她不可能去为难他。
她朝外走去的时候,却恰巧碰到了宴西过来。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宴西眼里是惊讶有些不可置信,顾念倒是平静了许多,但是那平静里面也带了几分的尴尬。
宴西在她面前停下,有种隐隐要挡住她去路的意思。
顾念问:“江总伤势严重吗?”
宴西眉头皱了皱将事情往严重里面说,一边对顾念说:“去看看吧!”
看一看吧看一看吧!
顾念问:“江总醒了吗?”
宴西摇头:“下午又做了神经手术,现在麻药还没有过,没有醒。”
病房里面有淡淡的消毒水的气息,她走进去在江亦琛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他其实受到的伤并不严重,而给他开车的司机倒是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她慢慢趴在床沿上,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这半年她的头发长了很多,发梢微卷,?愈发成熟带着点妩媚。
他的手落在外面,手背上有擦伤的痕迹,她伸出手白皙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面,感受来自他掌心的温度,她脸上是没有太多表情的,只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的手一眨不眨。
大约是因为他还昏迷着,无人窥探,她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她说:“我这个月就要考试了,考完我就得走了,离你远远地,这样就不会每天耳边都是和你有关的消息,也不会天天在新闻热点上看到你,换了国度,换了语言,你的名字就不会给我太多的冲击感,不管是有意无意,看到那三个字总会想一些以前的事情,想着想着未免就有些难过,难过着难过着就怕自己的心不够坚定,四年前我没有走成,因为不够坚定,拖泥带水才会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不管是美好的,还是不美好的,想起来的时候总是难以控制酸涩的情绪蔓延开来。
“你得赶快好起来,不然我怕我担心记挂着,考试也考不好,走也走得不放心,到底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人生过了快三十年了,你是除了我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到现在也没怎么后悔过,非要说那就是遗憾吧!”
没能陪你走到最后,其实是挺遗憾的。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尤其是在现实面前,当你的尊严被狠狠丢在脚下践踏的时候,曾经的旖旎和绮梦也都一下子变成了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及破。
顾念还想说什么,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过来了。
她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是女声:“我不能进去看他吗,谁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