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忽然听到哗啦一声,吓了一跳,朝着声音那边望过去,却只看到朦胧水汽里面的纤细玲珑的背影。
她俩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说。
顾念穿好浴袍从女士通道回到了酒店套房,江亦琛正好在浴室洗澡,室内温度很高,热的她脸上发烫,于是开了窗,让冷风吹进来。
江亦琛洗完澡出来就感到一阵吹得他哆嗦了一下,随即轻咳了一声,顾念急忙关了窗,转过脸说:“我通会儿风。”
“温泉泡好了吗?”
“嗯,不过就泡了一半,中途来了两个女人,一直聒噪,讲得还是中文,于是我就没了心情回来了。”她极好掩饰掉自己的情绪,从包里拿出褪黑素,准备睡觉了。
房间里是典型的日式风格,樱花屏风在迷离的宫灯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感觉,顾念将长发散开躺在床上,发现江亦琛似乎还在找什么?她问:“在找什么?”
江亦琛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冈本。
……
冬日里难得一见的阳光天气,顾念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对面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江亦琛洗漱之后端了杯咖啡走出来看到她脸上闷闷不乐的表情,再一看她手里的书《源义经》!
她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将这位源氏名人的人物传记读了一遍,读到最后不免唏嘘不已,这样未尝败绩的战神一般的人物最后还是免不了悲剧下场。
江亦琛听到的完整的源氏故事还是从他的朋友源信义的嘴里面听到的,这位响彻战国时代的英雄人物最后被迫自刎,结束了自己传奇的一生。
他在她身边坐下说:“有种说法是源义经最后没死,只是隐姓埋名去渡过了自己平淡的一生,英雄总归是要落幕归于平淡的。”
顾念合上书说:“那我更倾向于他的悲剧结果,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做一个平凡人。”
从一个战神沦为苟活的凡人,有时候是一种侮辱。
那个朋友也是这样说的。
江亦琛将咖啡搁在一边说:“源宗季对东方建筑有兴趣,你可以就此话题和他聊聊!”
顾念沉思了会儿问:“你这次来拜访他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吗?”
“不全是,他是我曾经挚友的祖父,我代替他问候。”
他用了挚友这个词。
江亦琛朋友不算多,但是能成为挚友的,必然经历过生死。
他在棉兰岛的事迹从未对人提起过,就连顾念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他端着咖啡望着那初升的太阳说:“走了近十年,最近常梦到他,我想我有必要来看看他,其实我的命十年前就该结束的,他救了我,让我生命得以延续下去。”
可是那个少年,永远停在了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