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穿进来那几天,虽然人迷糊,但还保持着每天早起吊嗓练声的习惯,这大爷说他嗓音好,说话有感觉,应该去做漫才——就是日本类似相声的艺术。
林野合计这也是条生路,正好用上自己的老手艺,于是他就去网吧通宵学了几天,自己写了几个漫才节奏的段子。但漫才需要搭档,他就忽悠着大爷天天跟自己去外面当街头艺人练练默契,也算是成了个组合,效果还不错。
今天他们本要去在海滨举办的漫才大会,能不能拿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去了一人能领五百日元,这可是一天的伙食费啊!
“可咱们前几天搭档漫才不是好好的吗?”林野眼珠一转,损招涌上心头,“唉,算了,您要是过去了,我就把您这套铺盖都抱走留个念想,再联系东京大学医学院,把您的胴.体做成标本,永世流芳……”
“大可不必!”大爷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语重心长:“咱们前几天就在街边,瞎说一通无所谓,反正也没啥人看,今天那大会,说有500观众啊,而且‘玉子烧’、‘绿色美乃滋’、‘汉堡人’那几个有点名气的组合都去,咱一对比,多丢人呐!”
“还有500日元呢!”
“不去,我把我头发卖了也有500日元。”
……
经过一段时间的以理服人,最终林野用“把大爷扛在肩上”的方式,成功劝说大爷来到了海滨会场。
——幸亏原主体力甚好,走这一路都不带气喘的。
表演八点开始,现在才七点半,沙滩上的人已经挤的坐不下了。
去后台签了到,林野才把大爷放下了来,感叹道:“看来漫才在日本还是很受欢迎的嘛!颇有我大华国对相声的热爱!您瞅瞅这些应援物,讲究,真讲究!”
大爷:“呜呜呜呜呜呜呜。(你有种把我嘴里的大列巴拿走)”
结果某当红女子组合开场表演结束后,四百多位粉丝也全走了,剩下的才是来听漫才的,林野数了数,观众足足有17人之多。
第一对组合是去年才拿了日本漫才大赛第一名的“玉子烧”组合,吐槽位(捧哏)言辞犀利,配合装傻位(逗哏)梗巨多,引得很多本对漫才无感的路人也过来听个热闹,观众人数飙升。
林野:“这就叫‘文好可破’,哪怕再冷的把式,说出花来都有人喜欢。”
大爷:“呜呜呜。(nsdd)”
第二对组合是某深夜档电视节目的常驻嘉宾,跟传统5-10分钟的漫才时长不同,他们擅长讲20分钟以上的段子,且会加入各种咸湿桥段,听的林野直皱眉头,觉得这简直是糟践艺术。
但转头看看大爷,口水都流到脚面了。林野的脚面。
接着第三组、第四组,表现都各有千秋,让场子里稀稀拉拉的坐上了一百来号人。
“下面,让我们有请,第一次来参加演出的组合‘我真的很想吃饱饭’。”
主持人报完幕,林野就仿佛有聚光灯加身,款款走上台。
他是一点都不怯场,结果回头一看,大爷没了。
刚一松绑就直接跑没影了。
观众见他一个人上台,都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觉得可能是什么设计,便耐着性子等着。
豆子大的汗水从林野脸旁流过,他也没多少舞台经验,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不过他就知道一条,开场了的戏就要说完,断然没有中间下场的说法。
林野沉了一口气,突然福至心灵,那些个大师,相声开始之前不都得垫个小曲儿吗?
“楞个楞个里格楞,话说今天的来宾,长得都不错,您看这位大爷,头发特别多。”
“这位大娘,一看就富贵,活到九十九,永远不受罪。”
“这位小姑娘,眼珠像星河,不过你昨天的男朋友,不是这一个。”
观众一片哄笑。林野本来就长得好看,现在这一笑更是八面春风,虽然词不咋上的了台面,但林野嗓子又好,再加上观众从没听过漫才前面唱歌,都觉得挺新鲜。
林野眼睛在场下飞速找着有特点的观众,希望能制造点话题,心里也清楚不能一直这么唱下去,脑海里疯狂转着主意。
突然,他看到最后一排,一个宅男旁边坐着一个银色头发戴着眼罩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咯噔的原因是他隐隐约约在记忆里想起来,自己好像很怕这个人。
原主怕的人?难道又是个“诅咒”?
怪不得穿的这么奇怪,还没粉美丽好看,林野腹诽道。
“最后一排的小胖哥,你可往旁边坐,那边有个小鬼魂,我帮你除除厄。”
林野边唱边快步走到最后一排,观众都以为他还在表演状态,乐呵呵地看着他。
“你且看我这一脚,让你的霉运通通pa……”
话音未落,林野飞起一脚,朝宅男身边的五条悟脸上踹去。
观众都惊了个呆,没见过表演中段突然开始大武生的。
“啪”!
五条悟用手轻轻挡住这一脚,反手一扭,让林野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哈!”观众爆发出一阵笑声。
五条悟俯下身,用手轻轻挡住林野的麦克风:“怎么一个多月不见,你就这样对待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