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珩感到自己心如擂鼓。
惩罚一个吸血鬼带来的喜悦，和惩罚一个无关的、甚至可以说是无辜的低级吸血鬼内心的谴责在他脑海中相互拉扯。
好在江扬除了瞬间变了脸色以外并没有更为过分的反应，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移开目光背影逃似的离开了地下室。
碰。
地下室的门再次被上了锁。
江扬这才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真是要命啊！
圣水确实会腐蚀吸血鬼的身体，但同时吸血鬼自身也会修复。
胃里的圣水消耗极其缓慢，一阵阵灼烧感逐渐扩散开来，就好像是当年上大学时不好好吃饭最后得上了胃病。
江扬越发感觉到圣水流经的面积在变大，这样下去岂不是多少有些超出掌控了？
表演她在行，如果说是来真的，多多少少就缺乏美感了。
江扬绝不会允许不符合自己美学的事情发生。
她把手放在感知最强烈的腹部，施力一压，只觉得灼烧感从胃里反了上来，好像吃重庆火锅吃出了肠胃炎。
只可惜火锅只能出现在梦里，从胃里翻涌而出的只有血液和圣水的混合物，零星还能看到内脏的碎片。
第一次实现喷射式呕吐的江扬看着满地狼藉，拉起还算干净的一小片布料沾了沾嘴角。
多亏没让查理珩看到，不然她怕不是要当场失去择偶权起码一个世界。
吐出来果然好多了，虽然五脏六腑依旧有扰的人心的烦意乱的痛感，但这些都完全可以忍受。
避开地上凶案现场似的不明液体，江扬左右看看，发现唯一没有被喷射呕吐污染的净土只有墙角下的一小块地面。
江扬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双臂环抱住膝盖，头靠着墙壁，长长的发丝凌乱的遮住小半张脸，血痕在嘴角晕开，尽可能在惹人怜爱的同时保持美丽。
查理珩离开地下室后很快平复下了心情。
吸血鬼是什么？自愈能力极强堪比小强的种族，除非被阳光灼烧，此外几乎没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杀死他们。
查理控制住自己不去想现在的地下室里会什么样。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那双兔子一样的红瞳，那只低级的吸血鬼总在以为自己看不见的方向偷偷对着自己舔嘴唇。
翻来覆去半天后，查理珩拿起了电话打算问问老朋友。
“你说什么？给你的圣水全部喂给她了？”
帕杰尼半夜收到查理的来电的时候头脑还昏昏沉沉不愿醒来，直到听清楚电话那头重复了几遍的话：
低级吸血鬼喝完圣水会死吗？
帕杰尼彻底不困了，
“怎么回事，她又咬你了？还是袭击了什么人？”
电话那头清浅的呼吸声告诉他对方还没挂。
“啧，你也是够狠的。那些低劣的吸血鬼在自愈能力上要差很多，教会目前没有记录过有哪个吸血鬼因为喝了过多的圣水而被活活烧死……这理由真的够扯。”
说了几句见对方也不回话，帕杰尼顿时睡意上涌，
“总之，就是这样，哥们儿。如果明天你的吸血鬼还活着记得打电话告诉我，我一定会收录在教会编写的科普书里。”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对方把电话挂了。
帕杰尼没有放在心上，他放下电话后立即倒回被窝里，不到一分钟鼾声就响了起来。
另一边查理看着自己匆忙挂下的电话，有些出神。
你的吸血鬼。
查理珩挂断电话后才反应过来，他像是被这五个字刺伤了一样。
那只低级的吸血鬼确实很漂亮。
拉维瓦区的景色很美，经常会有不少的旅客来这里欣赏百年前的雕塑与古街道。
兴许在遇到自己的前一晚，她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