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坐下,丘才人体贴的给自己娘亲倒了杯茉莉花茶,又是泪眼婆娑,“娘,孩儿这次难受极了,有个女官叫沈碧螺的跟我处处作对,还害死了我的好友姜采女,女儿在这宫里没了知己,又受人排挤,其他人都看笑话!”
“两日前,在处理谣传之事时,皇后娘娘没有罚宫女,居然罚了我,女儿不仅被打了十下耳光,还得在大太阳下捡佛豆,最后直接晒晕了,女儿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说着,又“呜呜呜”的趴在丘夫人膝上压抑的哭了起来。
丘才人也老泪纵横,她的女儿乃是千金之身,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处处呵护着,这下受了那么多委屈,为娘的自然心如刀割,可这里是皇宫,哪个主子不是非富即贵,
“瑶儿,先不要慌,我们丘家有权有势,不过是明哲保身,不惹事,才为人低调,现在出事了我们也不能怕事,先要冷静下来,你跟为娘仔细说说这件事情。”
“一开始,是宫中起了谣传,我虽然说了些风凉话,但绝不是我一个煽风点火,然…”
半个时辰后。
听完,丘夫人紧抿着嘴,沉默了片刻,“瑶儿,这件事错不全在你,可皇后娘娘这次处罚得过分了,娘会回去告诉你爹的,你要记住,我们丘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关于那女官,她远比你想象中的难以对付,我们要好好谋划一番,切不可大意。”
“娘,你说的有道理。”
丘才人欣喜起来,她不是孤立无援的,以后时间还长,那些人,秀娟,沈碧螺,皇后,她都不会忘记!
用过午膳,沈碧螺拿着方子,听说冬华快采购回来了,她得早点去等着核对,若是数目对不上,怕是有人诬陷她私吞银两。
路过御花园,只觉双腿有些疲软,便去旁边的御景亭,恰好另一头,丘夫人走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瞧着丘夫人的三转小盘髻和时兴的官眷贵妇穿着,沈碧螺便知道此夫人非富即贵,点头行了一礼,准备直接顺着方向走,还是去绛雪轩那里休息好了…
可丘夫人停在她面前,之前快到这里时,通过旁边小宫女的暗示,她已然得知面前的女官正是女儿恨之入骨的人—沈碧螺。
她观沈碧螺皎若秋月,娴静端庄,举止得体,毫无傲慢之色,并不是等闲之辈。
察觉到丘夫人投过来的打量之色,沈碧螺微笑道,“夫人有事吗?”
摇了摇头,丘夫人和善道,“听闻你是沈碧螺沈大人,前些日子,我家小女,也便是丘才人对你有些不敬,行为举止做得不周到之处,还请见谅。”
原来这贵妇是丘夫人,顿时沈碧螺心中有些警惕,这丘夫人没有像问罪一般骂过来,反而十分诚恳。
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么多,沈碧螺不卑不亢回答道:“夫人言重了,丘才人身份高贵,若是我做得不对,往后还请她多多包涵。”
两人又客气了一阵子,沈碧螺才离开,所有杂事都忙完以后,已经临近傍晚,她正坐在药膳局大院中那棵杏树下的石桌上喝茶,不时望着远处的宫殿顶发呆。
她心里还在想着和丘夫人说话的情景,心里总是感觉不妙,正想着,忽然一个高大人影印入眼帘。
沈碧螺抬头一看,正是一袭黑底暗红纹锦缎的陆南瑾,他也坐下来,低声说道:“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