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大夏公主,不过是以前的虚名,而今入这燕赵后宫,便是咱们皇上的人,陆修仪以为如何?”
听冷含香这么说,陆修仪不情不愿地点头,她自小痴恋万祇远,自然一切都以万祇远为先,虽然总觉得冷含香这话有几分别扭,可她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因为我是大夏公主,熟知大夏礼仪,皇上既然嘱托我教导各位妹妹礼仪,那我便应该尽心尽力,而诸位也应当尽心尽力完成皇上所托之事,是也不是?”
冷含香语气越发温和,谆谆诱导着嫔妃们。
陆修仪刚要点头,就听旁边的莫采女冷笑一声,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好一个狐假虎威,不过是借皇上之言想要折辱我们罢了,偏偏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当真是笑死人了。”
被莫采女这话一激,陆修仪也像是想明白了其中关节,面色铁青地看向冷含香:“好你个大夏公主,不过是燕赵的阶下囚,还真以为自己是被皇上宠爱器重的皇后了?竟敢狐假虎威蒙骗于我等,我看你是活腻了。”
陆修仪竟学聪明了些,说话的时候竟然知道拉上其他人,同仇敌忾地对付她。
冷含香对这情形早有预料,当下轻笑一声,没有一丝恼怒,更无半丝惊慌,
她薄唇轻启,吐出的却是扎心之语:“二位还真是可笑,若我不知二位都在母家偷偷请过大夏嬷嬷学过宫廷礼仪,就连我自己都要信了我是狐假虎威,折辱妹妹们了。”
顿了一顿,冷含香继续道:“可怜皇上连续半月留宿在大夏来的美人宫中,各位竟然还会被蛊惑,为了和本宫作对而不学大夏礼仪。”
说着,冷含香幽幽地叹了口气,歪倒在座椅上,妙目含笑,将底下站着的嫔妃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万祇远看向那些美人们的眼神。
“皇后娘娘尚且姿态随意,如何能够教导好我们?”莫采女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刚刚偃旗息鼓的陆修仪闻言,也立马怒气冲冲地看向冷含香。
“我来燕赵的时间不长,兼之资质鲁钝,看不透各位妹妹的心思,但陆修仪性情直爽,家世显赫,又一直受万祇远尊敬,我早有结交之意,不知婕妤何时有空,咱们小酌一杯,和婕妤谈谈婕妤家中请的那位大夏教养嬷嬷到底是怎么疏于礼仪被赶出皇宫,而莫采女家的那位教养嬷嬷原来又是怎么当上首席嬷嬷的。”
冷含香嘴角含笑,对莫采女的挑拨和陆修仪的怒目视而不见,转而语气诚恳地说起了别的。
陆修仪虽然被娇纵得脾气火爆,头脑简单,还对夺去了她志在必得的后位的冷含香恨得咬牙切齿,可到底是在世家大族长大,被冷含香这么一说,立马想通了其中关节。
合着莫采女欺她资质鲁钝,拿她当炮仗使,自己偷偷学了大夏礼仪,反倒蛊惑她不学,还和冷含香对着干。
虽然也不喜欢坐在后位上的冷含香,可比起莫采女,冷含香这一招阳谋倒是让她心甘情愿入圈套,更何况冷含香在燕赵举目无亲,便是大夏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要被陈家压得死死的?
这点念头在心底电转而过,陆修仪截住了莫采女急急出口的话,坚定道:“既如此,那我便跟随这位大夏公主学学大夏礼仪。”
说着,她抬起下巴,扫了一眼莫采女,率先跪倒在地。
“陆修仪这是要做什么?”低沉的声音在宫门口响起,听不出半点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