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难捱的夜晚,他都是靠仇恨硬撑过去,强行安慰自己,忍一时之辱,才能为旁人不可为之事。
有朝一日,他定要为母妃讨回一个公道,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前朝信便是他的楷模,信王也是生于冷宫,在宫女太监的凌虐侮辱之下隐忍长大,最终成了叱咤边关的名将。
没想到,这……
见陆南瑾一愣,沈碧螺又是勾唇一笑。
喧嚣之中,沈碧螺在一片觥筹交错声中妩媚妖娆的魅颜,虽然还未有成年人那般风雨,但是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特风韵。
她眉头微微一挑,直勾勾的看着陆南瑾的眼睛问他:“怎么我说的不对?”
其实沈碧螺心里头知道陆南瑾会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因为自己说的对,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突然的转变。
若是自己说的话漏洞百出,那么陆南瑾大可以在心中告诉自己,沈碧螺此时的种种举动都只是因为她又想出了新法子来折磨自己罢了。
但是此时沈碧螺说的话没有丝毫破绽。
即便此时陆南瑾心中还带着对她的偏见回头来想,也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陆南瑾的一双手放在桌子下面,此时微微握拳,骨节分明的手上有青筋微微凸起。
他的肤色十分苍白,于是也显得突起的青筋有些狰狞。
再抬起头来时,陆南瑾的身上透露出一股令人生畏的冷峻之气:“那么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对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碧螺看着散发出冰冷气息的陆南瑾,一下子有些发愣。
她心里面想到的居然是这张脸,可真可惜呀,这可是陆南瑾的脸呀,怎么就被他自己毁成这样了?
见他并没有回答自己,陆南瑾的眉头再度打了个死结。
“怎么?你是在想该怎么回答我,还是在想该怎么骗我?”
陆南瑾前后之言听起来意思似乎差不多,但是沈碧螺心里头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陆南瑾都会觉得自己是在骗他。
于是她干脆无赖的两手一摊:“我乐意,难道不行吗?”
对于沈碧螺这样耍无赖的回答,陆南瑾似乎并不意外。
毕竟在往日,沈碧螺这种无赖的样子他见的多,所以他的脸上并没有起波澜,而是一张脸平静如水。
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看沈碧螺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又接着说道:“有时候对一个人坏需要理由,但是对一个人好,也许是不需要什么原因的。”
沈碧螺的心里有些心虚,毕竟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那么恶劣,现在自己一句我乐意,我就想对你好,就想挽回,就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
更别说之前遭受了那么多创痛的陆南瑾了。而陆南瑾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跟她对视,那双眼睛里面好似有一汪清泉,但是却已凝结成冰,硬壳之下是无尽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