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的人心已不稳了,一些随驾官员,见到此种情景,知道再行军下去,只有败,没有胜,当下再次请求朱祁镇回军。
王振一听,大为恼怒,为了杀一做儆百,特罚谏阻最力的兵部尚书邝埜和户部尚书王佐跪于草地之中,直到天黑才准起来。
后来,王振的同党彭德清以天象谏阻,王振也不听,仍然逼着大家继续前进。
此时的形势,对明军已经明显不利了。
也先听说英宗御驾亲征,佯装退却,引诱明军进入大同及其以北地区。
八月一日,王振和朱祁镇顺利进入大同,他们看到瓦剌军队北撤,以为瓦剌害怕朱祁镇亲征,坚持继续北进。
邝埜等人深感途中未见瓦刺一兵一卒,未损一矢,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恐怕瓦刺兵有诡计。因此,他再次上章请求回军,提醒王振不要中瓦刺埋伏。
王振仍然不听。
第二天,王振的同党、镇守大同的宦官郭敬把前几天前线惨败的情况密告王振,并说,如果继续北进,“正中瓦剌之计”。
王振听了郭敬叙述,才知道打仗这玩意,不是好玩的;虽说青史留名很诱惑人,但是,对于身家性命来说,还是活着好一点!
王振害怕之下,急忙传令,第二天撤出大同。
如果他这一撤兵,直奔京城,那还没什么,最多累死一些士兵。
可是,这个没有了智慧的王振,居然想从紫荆关退兵,以便途经他的家乡蔚州,让朱祁镇驾幸他的府第,向家乡父老显示自己的威风。
这样一来,就给了瓦剌追击的机会。
为了向家乡父老炫耀他这个死太监的威风,王振下令取道紫荆关回京。
他这样仓惶退兵,军纪更加混乱起来。
明军走了四十里路以后,王振忽然想起,大队人马经过蔚州,一定会损坏他家乡的田园庄稼,这可就大大不妙!
于是,他又改变主意,火速传令改道东行,向宣府方向行进。
这等于,明军这几十里路,那是白走了!
这样一来,又给了瓦剌追击的时间!
瓦剌已知明军不战而逃,急忙整军来追,形势十分紧张。
大同参将郭登和大学士曹鼐等向王振建议说:“自此趋紫荆关,只有四十里,大人应该从紫荆关回京,不应再取道宣府,以免被瓦剌大军追及”。
王振还是不听,一意孤行,坚持折向宣府。
明军迂回奔走,直到八月十日,这才退到宣府。
这时,瓦剌大军已经追袭而来。
朱祁镇急忙派恭顺伯吴克忠、都督吴克勤率兵断后,以掩护朱祁镇撤退。
这些断后士兵,遇到瓦剌兵的结果是:战死沙场。
朱祁镇又派成国公朱勇等率骑三万前去阻击,朱勇等冒险进军至鹞儿岭,陷入瓦剌重围,虽然英勇奋战,但寡不敌众,三万军队全部覆没。
王振在朱勇率军阻击瓦刺之时,加紧撤退。
十三日,明军退到土木堡。
这里离怀来城仅二十里,随行的文武官员都主张进入怀来城宿营。
可是,王振以为一千余辆辎重军车没能到达,害怕自己搜刮来的东西受损失,便不顾朱祁镇和数十万军队的安全,传令在土木堡宿营。
邝埜一再上章要求朱祁镇先行驰入居庸关,以保证安全,同时组织精锐部队断后拒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