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北辰去楼上的时候,关欣正扶着阳台上的栏杆,露出半张完美侧颜,目光看似随意的落在了院子的铁门边上。
哪里有一大簇盛开的蔷薇,红的粉的花爬上了墙头,暗绿色的叶子似乎有枯萎的迹象了,可蔷薇花却倔强的没落下。
一辆车从铁门边开了出去,惊的蔷薇花丛里飞出了两只小鸟。
暗绿色的叶子轻微的合动了一下,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目送着汪豫北的车绝尘而去,关欣也终于察觉到了身后的宫北辰。
她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站在门边,表情有些复杂,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淡淡的笑了笑,关欣抬起手冲宫北辰招了招手:“过来。”
自从生病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化妆打扮了。
宫莫寒让人给她买了几身贴身又舒服的睡裙,上面用白色粉色红色的丝线绣了蔷薇花。
一朵一朵的,热闹欢喜的开在她的裙边上,反倒是称托的关欣越发安静了。
“妈,你身体好些了吗?”宫北辰开口,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从关欣醒过来到现在,从吃穿住行,每一样都是宫莫寒亲自打理的。
王阿姨现在每天雷打不动的炖两碗骨头汤,一早一晚的督促关欣喝下去。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日益圆润的身体,关欣无奈的笑笑:“你爸都快把我养胖了。”
“是幸福胖,看着更漂亮。”宫北辰也笑笑,目光温柔的说道。
仔细看站在眼前的这个孩子,关欣有一瞬间的恍然失神。
她还记得十几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宫莫寒的场景。
一身西装,剑眉星目,下巴颏的棱角凌厉分明,整个人一出来,身上就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个时候的男人,就像是发着光一样,万丈光芒让旁边的人黯然失色,眼里只有他一个。
不过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关欣要更务实一些,她只是欣赏了一下,就赶紧挪开了眼睛。
这样的男人,和她生活在泥沼里的世界截然不同,两个人注定是没有交点,那么她根本就不会让自己沦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机制,不过显然,关欣的保护机制更强一些。
有些明知道是万劫不复的东西,她碰都不会碰。
不过人啊,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睁开眼和宫莫寒浑身赤裸躺在酒店的时候,关欣的心跌入了谷底,她觉得自己玷污了身边这个男人。
忍着浑身酸痛穿了衣服,关欣本来想悄悄的逃出这个酒店,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她没走成,宫莫寒最终醒了过来,那双泛着冷清宛如深渊一般的眸子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就觉得自己完了。
后面的事,曲曲折折,跌宕起伏,没想到转眼之间,两人的眼角眉梢多了些皱纹,生命却被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关欣十分确定,这辈子除了生老病死,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把两人分开了。
“刚刚来的是汪豫北吧?”关欣淡淡的开口问。
毕竟汪豫北来宫家,说的是有关南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