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头的夜,格外冗长,也格外暗沉。
铁窗外看不见星星,抬头看去,还是那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此时的陆渊坐在墙根底下,失意的人似乎和这样的夜色格外相得益彰。
这几天下来,陆渊的情绪早就稳定了许多。
他还记得那天在法庭之上,岑安溪当众调换了他的律师和证据。
原本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做好了万全准备的陆渊顿时傻了眼。
大脑像是被一片大雨冲刷之后又重新安装回去的一样,里面一片空白,竟然连一个简单的词语都没有。
他一直想不清楚,明明是为了儿子陆之航,为什么岑安溪要在最后坑害他?
不过这两天,陆渊但是想的越来越通透了。
他并不傻,也早就能看出来,岑安溪根本没那么爱他。
不过人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
他和岑安溪两人虽然不是因为相爱所以结合,可两人之间好歹有了陆之航,再怎么样,也应该有几分夫妻的恩情在吧。
可直到法庭上看见岑安溪表情的那一刻,陆渊才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和岑安溪之间,其实并没有感情,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
不过陆渊还是不甘心,现在他身陷囹圄,而岑安溪却卷了陆氏的财产逍遥,他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捏紧了拳头,陆渊暗自有了计划。
第二天一早,陆渊就招呼了狱长,给了他几分好处,然后通了个电话出去。
“周律师,是我。”陆渊通了电话,对另外一头说道。
听见陆渊的声音,周律师很快反应过来,不过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陆总?您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这次陆渊出了事,周律师怕惹自己一身骚,而且陆渊也没有联系过自己,所以他便一直假装不知道这个事。
现在陆渊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他一个不留神,就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把自己置于尴尬境地。
陆渊自然知道周律师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不过他今天懒得计较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我之前让你另外起草的属于我爸名下的财产,现在还在你手里吗?”陆渊开口问道。
其实从很早之前开始,陆渊就开始防患于未然。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想不到。
陆渊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那一天就会寿终正寝,哪怕当时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看上去并不像是要倾家荡产。
从陆氏的资金链里,每次抽出一部分的钱放进他父亲的账户,然后又把陆氏的几处房产也慢慢放进了他父亲名下。
这件事他做滴水不漏,甚至都没有人知道。
后来,陆渊又觉得这笔财产不管是放在家里,还是放在公司,也不安全。
于是就从外面找了一个曾经合作过的律师,把财产明细暂时交给他保管。
不过他也没想到,当时自己的未雨绸缪,如今竟然成了他唯一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