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银风不以为意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护着姬宿道:“虽说你的命天生不好,但是在我这里,天命我说了才算。”
他说着揽过姬宿,俯身之间拾起地上的几块碎木片。
旋即他足尖一点,带着姬宿就飞过了高强。
不好将这些人都杀了。但是以他的功夫带着姬宿从这里逃走还是绰绰有余。
章舍见他们要逃,神色一凛。
“追!别让他们逃了。”
聂银风的身影从墙头一跳而下,同时手中也迅速掷出了刚才从地上拾起的木片。
功夫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就算是一片树叶也能成为杀人的凶器。
几片不成形状的木片到了聂银风的手里,竟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直冲他们胸口射去!
就在几个人慌忙闪躲的瞬间,聂银风已经带着姬宿从他们的视线里逃之夭夭了。
“今日之事,他日在下必将亲自上机关城拜访解释。”
空旷的巷子里只留下聂银风的一句解释。
章舍的眼皮愈发猛烈地跳了跳,“该死!”
章舍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若真让他们去了机关城,那章取的死……
他就无从推卸了。
不能让姬宿和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去师父面前解释!
暂时逃出包围,聂银风带着姬宿躲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休息。
“不是你杀的吧?”姬宿忽然说道。
聂银风看了他一眼,“你刚才不是说相信我吗?怎么转眼又问我这个问题?”
姬宿愣了下。
在别人面前他当然得先护着聂银风。
但是现在私下里有了机会,他还是想要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章取的死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是你吧?”姬宿执拗地说道。
“不是!”聂银风肯定地回答。
“我要是想让他死,根本就不用等到后面你离开再来办这件事。”
以他的功夫,自己一个人同时拿下姬宿和章取都不在话下。他有什么好怕?
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再折腾一通。
姬宿蓦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为了拿到宝图干了很多不应该的事。
但他的私心里还是不希望聂银风也成为这样的人。
聂银风说他没有做。
这很好。
聂银风道:“他们都已经跟到瑶城来了,而且来的人还比上一次多。再追查下去一定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冉朵夫人的墓也很难不被别人发现。”
他看了姬宿一眼,问道:“你还要继续去找时运天书吗?”
哪怕会让师门守护了百年的秘密毁于一夕。他可以救姬宿,但前提是姬宿懂得取舍。
若他执拗如初不肯回头,那聂银风帮他也只能到这里。
姬宿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
聂银风之前说的东西很诱人,但就是太诱人了,才让他更不敢相信。
如果自己这一步踏错,被聂银风骗了,那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就连他生存的机会也会被剥夺。
“如果我不去找时运天书,你是不是……会救我?”姬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说到。
聂银风:“会。”
姬宿的喉结滚了滚。
他捏紧了拳头说:“好,我跟你走。”
他也想奋不顾身的相信别人一次。
哪怕这个人他才刚认识没多久。
聂银风笑了笑。
他果真还是没有看错,小丑八怪就算平时凶巴巴了一点,但在关键的时候,他总能做出更好的选择。
因为他的本心,就不坏。
他只是努力地想要活下去而已。
聂银风:“那接下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偷盗来的宝图归还师门。这次我也会跟你一起去。我会向你师傅证明你的清白。等你跟这边的人解释清楚以后,我会带你回蓬莱。亲自治好你的病。”
姬宿道:“可是机关城的人还会相信我们说的话吗?”
看看二师兄章舍今天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将他们就地绞杀。
要不然聂银风身手好,他们早就成为章舍手下的亡魂了。
聂银风道:“章舍不相信,不代表别人不相信。机关城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聂银风嫌弃道:“还有你,本以为你功夫不差,怎么遇上的每一个同门都比你要厉害?同你这般羸弱,到底是怎么成为关门弟子的?”
武功不怎么样,还只会在他面前横!
姬宿小声嘀咕道:“在机关城论资排辈讲究的是脑力,研究机关时我动的是脑子,又不是身体。”
他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凡是师傅讲过的机关,他总是一点就通的。
师傅喜欢他不是也很正常吗?
只可惜他最后也没做什么光宗耀祖,让师门有面的事情……还偷了宝图。
姬宿看了自己手上的银铃一眼,眼底露出了几分担忧。
聂银风:“怎么了?”
姬宿:“这是千里追踪铃,只要带着这个东西,不管我们藏身在哪里,总有一天还是会被找到。要是我还一直带着它,恐怕还没到机关城,我们就已经被章舍师兄拦下了。”
这东西会是他们一路上最大的阻碍。
聂银风道:“那就解开呀!你是机关城的人,学了这么多年的机关术,还解不开一个手上的镯子?”
姬宿:“我解不开。这是师傅给我带上的东西。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师傅一人能解。”
他自己想要摘下来。
那就只能把手给砍了。
姬宿沉声道:“若实在不行……这手……”
他一路上已经受这铃铛折磨太多,实在不想再带着它一起走了。
但只要摘下千里追踪铃,他之后的路途就能走的坦然无忧。
“呸呸呸!一个铃铛而已,至于你做这么大的牺牲?”聂银风忙不迭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最看不惯姬宿这就动不动就要杀人剁手的毛病。
明明自己怂的不行,在做这种大取舍的时候却比谁都干脆!
“解一个手镯能有多难,让我看看。”
聂银风不由分说的拉过他的手端详了起来。
姬宿怔了怔。
聂银风的双手骨节分明,且十指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