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踪号过脉,小心翼翼地为楚星澜重新盖上了被子。
殷薄煊:“怎么样?”
江隐踪紧皱着眉,摇摇头:“还是诊不出来。”
从楚星澜昏迷送回府中已经整整半日了,他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过来诊断一次。试遍了所有办法,都没能让楚星澜醒过来。
就连楚星澜是因何而昏迷,他都始终诊断不出来。
若是楚星澜中了毒,他倒是能想到办法医治。但楚星澜的症状,分明不是中毒引起的。
她只是昏迷,昏迷着,且气息比两个时辰之前愈发薄弱。
当时伤到楚星澜的那一把骨刀殷薄煊也带回来了。
江隐踪也检查过好几次,在上面除了查出了血,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些暗红的东西,就是血没错。
江隐踪思忖了片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殷薄煊剑眉一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当讲!”
自从琴峥的事情过去过后,国舅爷就再也未露出过这样严肃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
江隐踪拱手:“那小人就说了。夫人如今的症状,倒是和当年太子中术的模样很像。”
同样是诊不出疾病,同样是昏迷不醒。而且,下手的还人还同样是齐贵妃。
东海国之人不是历来擅长害人的秘术吗?
齐贵妃潜藏了这么多年,也许就是为了等待某一种秘术练成的时机,再来对楚星澜下手。
殷薄煊一惊:“那能否用当年救玠儿的方法救她?”
江隐踪还是摇了摇头:“当年太子的脉象我记得清楚,和今日夫人的状况大有不同。若贸然去解,只怕会适得其反。”
现在楚星澜还只是昏迷着,要是他们胡来,更催动了秘术,那夫人岂不是离鬼门关更近了一步?
江隐踪:“谨慎起见,您要不还是去看牢里的那一位一眼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
秘术是齐贵妃下的,她一定有办法解开。
殷薄煊提起衣摆,拾起桌上的骨刀就去了大牢。
肮脏的牢房里,衣衫褴褛的齐贵妃正坐在地上哼着一首摇篮曲。
那是他们东海国的曲子。从前她经常唱着这首歌哄她的玳儿睡觉。
牢房的门锁被人打开,她唱到一半的取自被人生生打断,两个狱卒毫不客气地把她拖出来丢到了殷薄煊的面前。
“嘿嘿……嘻嘻嘻嘻……”
齐贵妃左右掰着头看着放在他身后的那一把骨刀,嘴里发出了尖锐的笑。
殷薄煊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恨不得当场拧断她的脖子!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那么小的一道伤口,为什么楚星澜会昏迷不醒!”
“嘿、嘿嘿……”即便被扼住了喉咙,她也挣扎着继续发出沙哑的笑声,“她要死了,楚星澜要死了!”
殷薄煊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你胡说!”
他手上稍一用力,齐贵妃的面色就涨成了青紫。
她不过是受了一点点小伤,她怎么可能会死?
殷薄煊忍下心中莫大的杀意,才松开了齐贵妃的脖子,将她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丢在了地上。
他双目狰狞地盯着地上的女人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救她的办法,我饶你一条性命。”
齐贵妃僵硬地抬头看她,嘴边的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她捂住嘴窃笑了起来,大声道:“救不了了,哈哈哈,她中的是我们东海国最恶毒的巫咒。这世上没人能救的了她。我也不行。”
她潜伏了这么多年,千辛万苦来到西京,她就是为了杀掉楚星澜和她的孩子!
只可惜,她对孩子下的手没能得逞。
不然她应该一次带走三个!
用他们母子三人的命,才够给她的玳儿陪葬!
齐贵妃森森地说道:“在我们东海国,有一种最恶毒的诅咒。如果你恨一个人,那你就用自己所爱之人的骨头,磨成一把刀。然后用那把刀,沾染一百个肮脏的妓女的血。”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对着相似的动作。
“你要记住,每一次,都要让妓女的血淋满刀面。等你杀够了一百个妓女,这个诅咒它就成了。嘻嘻嘻……”
为了完成这个诅咒,她这些着的很努力地在悄悄地杀人呢。
那些被人一刀捅死的妓女,都是她杀的。
她也曾是个骄傲的东海国公主。在这种生活里,有好多时候她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当初沉进冰冷的江底,而国舅府一家却仍旧在大齐里逍遥快活。她就忍受不了。
所以她坚持下来了。
齐贵妃继续说:“后来啊,只要用这把刀,轻轻地在你所恨之人的身上划一下。哪怕只是很细微的一道伤口,只要见了血……”
齐贵妃倏然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眼睛瞪得无比的圆。
她咬着牙说道:“只要一刀。那被划到的人就受了必死的诅咒。就算是神仙来了也解不开!”
楚星澜当时为了救孩子受伤了,她亲眼看到的。
那个女人现在必死无疑!
“你知道那把骨刀是我用什么磨的吗?”齐贵妃压低了声音,“是玳儿的腿骨!”
当年她对太子下秘术的事情败露,逃跑的路上不幸被殷薄煊抓住。
他们无路可逃了,可殷薄煊连孩子都不放过。
那一剑射中了她的胸口,却刚好偏了两寸。她侥幸躲过一劫,可她的玳儿却死在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