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怕日后要担罪责,所以也怂了吧……”
疑惑者有之,嗤蔑着有之。
但最惊讶的还是南宫琤。
他分明已经告诉过傅见寒和自己作对以后的下场。为什么傅见寒还敢舍弃这一切,当众承认自己的不济?
同样和命运斗争过。同样被高权位的人戏耍过。
但琴峥当时屈服了。
所以他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纵然命运不公,纵然上权倾轧,他们也一样会奋起反抗。
哪怕结果无异于螳臂当车,哪怕粉身碎骨,也没有东西能摧毁从他们心底发出的那一份坚定的信仰。
傅见寒第一次没有对南宫瑞低头,第二次更不会屈服于此等卑劣的手段。
但面对这些质疑,傅见寒站的不动如山。
他坚定地,气势浑然地告诉大家,“自从上一次南宫瑞谋反,以季酥性命威胁我之后,我便再对比不了字迹真假。凡看到类似字迹去临摹对比,我就会头痛欲裂。此次看着圣诏,傅某人也想出一些力,但奈何水平实在有限。挣扎许久也不得结果。”
将自己的短处毫无隐藏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傅见寒却没有一点害怕。
人无完人,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无能,也已经将事情向季酥全盘托出。
就连季酥都能理解安慰这样的他,他还有什么不能接纳自己。
这时谏议大夫突然跳了出来:“你鉴别不出来怎么不早说啊,平白浪费大家时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之,你隐瞒了这么久,还耽误真正能鉴别字迹的人。你也太自私了?”
傅见寒看了他一眼,严肃反问道:“此诏书交给别人难道就妥当?”
谏议大夫一愣。
从前温润如玉的人突然凶起来,还挺可怕。
但他还是不服,“可你既然得不出结论,也不该自己霸占着东西吧?”
傅见寒大声说道:“不过跳出了一个肃宁王府之人,朝堂中便出了多少动荡,如今又有多少人倚仗于他,这诏书丢人任何一个人,都难保不会被南宫琤策反!”
傅见寒眯了眯眼睛,道:“谏议大夫敢说自己这些时日,就没有偷偷入过别宫拜访?”
什么有能者居之,那都是糊弄人的屁话!
这些人都巴不得赶紧对这件事情下出定论,好将他们的狗尾巴对着新主子疯狂地摇摆。
谏议大夫瞳孔一缩。
被说中了自己的短处,他当然也会心虚啊。
傅见寒看着朝堂上那些相继露出尴尬表情的大臣们,讽刺笑道:“天子不知所踪,尔等不急寻幼帝,却先为一个来路不明之人而着急忙慌。饶是此人真是肃宁王府后裔,如今也还没登基。你们效忠的是否也太早了一点?”
顾权恩再听不下去傅见寒的冷嘲热讽了,他道:“谁为新君乃是国之大事,本就不能耽误。若南宫琤真是新君,我们自当第一时间拥护。”
南宫玠丢了?
关他们什么事?
顾权恩说:“你说了这么多,也没给出个结论。既然这圣诏难辨真假,那你不如先交出来给真正能辨别的老先生看。”
傅见寒既然帮不了他们,他就得赶紧找下家。
看现在的情况,多半是这颗棋子废了!
他说着就要去抢傅见寒手里的圣诏,谁知傅见寒却一下躲过了。
傅见寒道:“我拿着这份诏书虽然没鉴定出真假,但也不是全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