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眼前之人,这么热情地用皇权来诱惑于他,到底意欲何为?
他像是一只警惕的羔羊般看了对方一眼。
从顾权恩的眼底,他没有看到任何的善意。
只有权欲而已。
利欲熏心的一个人。
“扶持我坐上那个位置以后,你又想得到什么?”
寻了他十余年,还找到了肃宁王府暗中隐藏的势力,顾权恩对他不会只是碍于当初对王府的忠心那么简单的。
顾权恩:“除却御史大夫一职,我还要相国之权,太尉之权。我要封地无数,还要黄金万两!”
换句话说,他就是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敬仰。
他要这大齐里,除了南宫琤,谁也比不上他。
出将入相,封侯拜爵,所有入仕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都要。
顾权恩看着他的眼睛道:“这些也都是你父王当初应该给我的。”
肃宁王要是没有死,有他辅佐在旁,这些东西他就得到了。
他决计不会拖延了这么久以后,还要在左相和国舅爷面前低头。
可顾权恩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年的在外漂泊,加之老侍卫死前对他说的那一番话,早已经让琴峥对皇权早已经没有了争夺之心。
“可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琴峥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般说道。
他回到京都来,也不是为了夺回自己的一切。只是为了同自己的过往做一个告别。
他说:“我已经不叫南宫琤这个名字很久了。肃宁王府的纷争,大齐里的皇权,我都已经不想再管了。”
顾权恩一愣。
“你若是真与家父曾是深交好友,就不要在为难我。只当不知道我这个人存在吧。”
让他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就很好。
琴峥转身往外走。
“你站住!”
顾权恩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你王府一门可都是被南宫流民所灭,此等血海深仇,你难道也都不在乎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的心能大到这种地步。
滔天的仇恨呐,他竟然说放下就放下了?
怎么可能!
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人的心底是不像正常人那样充满了欲望的。生活的太苦了。从他有记忆的时候起,包围他的就近乎是连绵无尽的绝望。
所以他们的心底没有鲜花,光亮,温柔。
有的只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而已。
这样的绝望萧条之下,他怎么还可能因为皇权而激起斗志。瞬间昂扬地想要报复一切,将曾经属于肃宁王府的一切都夺回来?
当是在看话本吗?
自从老侍卫死了以后,他的内心就已经变成一处绝望的滩涂了。
琴峥望着他。
嘴角机械地牵了牵。
他的眼底,是没有什么光的。
“不在乎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