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玠一愣,手里的烤鹌鹑突然就不香了。
陈大人有什么规矩?
他怎么不知道?
更让南宫玠不解的是,陈元庆看着被推到他面前的那一杯酒竟然还欣慰地笑了起来。
他欣慰什么?
“婶娘……”南宫玠刚要开口问,桌子底下就被楚星澜踢了一脚。南宫玠立刻闭上了嘴。
南宫玠不知道的是,这些年陈元庆在芜州当官没少搜刮商贾的油水。
凡是从他的地界过的商队,多少都得留下一些体己钱,还得宴请陈元庆一番才能得到带货通关的文牒。
在宴请他的酒席之上,谁敢不先敬他一杯?
楚星澜能想到这一点,想必来之前已经做过了功课,确实知道他的规矩是什么了。
陈元庆原是想先试探这女人一番,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懂事的,用不着他多操心,自己就先说出来了,他如何能够不欣慰?
陈元庆倏然笑道:“怎么说钦差大人此次也是为公务而来,这一杯还是该我来敬大人。”
他和楚星澜碰了个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比起他一开始时毕恭毕敬的姿态,此刻他的精神俨然已经放松了很多。
楚星澜微微一笑,对南宫玠投去了一个眼神,等着瞧。
美滋滋地饮下那一杯酒,陈元庆便道:“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南宫玠愣了愣,隐约感觉陈元庆似乎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呼吸都屏了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在了陈元庆身上。
谁知这时陈元庆的声音却戛然一止。
他的头一转,警惕的视线一下就落到了南宫玠的身上。
他的唇抿了抿,眼底俨然有几分不快。
这小孩老盯着自己干嘛?
小孩子管不住嘴,有些话要是让他听见了之后再说给别人听,恐怕要惹麻烦。还是先支开的好。
陈元庆咳了一声,忽然对他说道:“小表侄想必已经吃饱了,不如先去府中玩一玩,我府上可是有最稀罕的蛐蛐,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南宫玠一愣,“我……”
“好呀,小南最喜欢都蛐蛐了。”楚星澜猝然打断了他的话。
南宫玠一愣,“婶娘!”
什么蛐蛐,他才不感兴趣!
他要是走开了,还怎么听陈元庆说话?
可是楚星澜却对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乖乖地听话。
“知府家的蛐蛐可不比你在乡下自己抓来玩儿的那种,今日不见,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你真不去?”
南宫玠眉头一皱,心底虽不想走,又怕舅娘生气了以后干脆不带他去苏州,只能万般不情愿道:“去就去!”
陈元庆立即招来了一个小厮,把南宫玠带了出去。
楚星澜也转头对珊瑚说道:“慎儿似乎有些困了,你去马车里拿个毯子给他披一披,免得着凉。”
珊瑚:“是,夫人。”
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已经离开,现在厅堂里就剩下楚星澜和陈元庆二人还在那里。
楚星澜道:“陈大人现在可以放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