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福宁就被楚星澜派一队人遣送回了京都,被他一同带走的还有南宫玠一时兴起带出宫的奏玺。
翌日清晨,大家一早就起床赶路了。
庞大的队伍从清晨走到黄昏,才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芜州。
入城之后,楚星澜找了个机会就将南宫玠送下了马车。
队伍里不能平白多出来一个人,会有护卫队先将他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等之后她们进了客栈,再叫珊瑚去外面接她住在芜州的“表侄”一起同行,南宫玠就成了芜州才上马车的人,在外人面前表侄的身份也就坐实了。
两人分开不过半个时辰,南宫玠被珊瑚以“表侄”的名义接回来时,整个人都兴奋地不得了。
因为之后他就不用再藏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们走在一起了。
南宫玠摘下头上的帷帽道:“舅娘,我刚才在街上转了一圈,芜州好生热闹,半点都不比京城差。”
楚星澜替他整了一下有些歪了的少年髻,笑道:“这是当然,芜州连年富庶,这两年交的赋税都比往年多。可见这里的人口越来越多了。”
南宫玠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见卷宗上总有地方官员想要调来芜州任职,原来是这里有油水。”
楚星澜噗嗤一笑,这么说倒也没错。
“可他们都是白日做梦。”南宫玠又说道。
楚星澜:“为什么?”
南宫玠道:“芜州的知府陈元庆政绩颇好,有这么好的一个知府在这里是百姓之福。他们那些只想捞油水的人也妄想挤走原来的知府,朕才没那么傻听他们调配呢。”
楚星澜笑道:“你就这么确定那个陈元庆是个好官?”
南宫玠道:“政绩卓越的官哪里有坏的?要不是关心百姓,去哪里弄出那么好的政绩。而且陈元庆祖上就是芜州人,我相信他不会是那种为害自己的父老乡亲的蠹虫!”
楚星澜给他剥了一块橘子。
南宫玠接过来边吃边继续道:“本来朕今年还想要召他入京,提拔一下他。要不是他心系芜州的父老乡亲,不想离乡太远,他现在都已经是京官了!”
南宫玠对这种不被权欲熏心的人从来都可佩服!
连去京城当官都不感兴趣的人,怎么可能是鱼肉百姓的坏人嘛。
不可能不可能。
南宫玠道:“舅娘,你这次就应该去住官邸,好好认识一下陈元庆。兴许你们还能成为朋友呢。”
楚星澜静静听他说完,把手里的最后一块橘子也拔除了白丝递给他,才道:“可我却听说,你口中的那位好知府最喜欢雁过拔毛,凡是行商从这里走过的人,多少都得交些体己钱。否则连芜州城的官道都走不了。”
楚星澜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舅娘可不想给咱们的队伍惹麻烦。”
南宫玠愣了愣,立即反驳道:“不可能,舅娘说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陈元庆,他的风评向来是极好的。”
楚星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
南宫玠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句不怕舅娘生气的话,当初父皇在世之时,就连父皇都曾真心实意地夸过陈元庆是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南宫玠握紧了小拳头,抬头看着楚星澜,警惕道:“这两年造谣陈元庆的人也不少,那些人大都是因为嫉妒他现在的地位,想要取而代之。舅娘千万莫要被那些坏官给骗了!否则他们不是得逞了吗?”
舅娘一定是看了太多权谋,才会看谁都是坏人。
可陈元庆真的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官!
他的年纪虽然小,但是有些事情他也看得懂。
楚星澜一手支着脑袋看着他,似乎也认真思考起了他的话。
对于这个陈元庆,她委实没有多少了解。
但是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对陈元庆的了解就算再少,也不会比坐在皇宫里的南宫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