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酥从来不觉得傅见寒解不开这个心结是错,人都有自己钻牛角尖的时候。
而她作为傅见寒的妻子,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陪着他,不让他在负面的情绪里越陷越深就够了。
书生傲气,但她也一直都觉得傅见寒能走的出来。
这时候桃树林里忽然起了一阵冷风,将枝头颤颤的桃花席卷下来不少。
这本不是多厉害一阵风,可是季酥的脸色却倏然一变,连忙将孩子交给了身旁的丫鬟,捂着肚子冷嘶了起来。
楚星澜见她面有痛色,连忙扶住她的手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季酥身旁的丫鬟道:“先前夫人早产的时候落下了点病根子,只要一着凉就腹痛难忍。今年冬日里糟了不少罪。想必是今日穿的单薄了些,吹风受凉了。”
楚星澜看看眼前的桃树林,方才那一阵风是有点冷。
刚才烧香过后提议来树林里走走的楚星澜顿时歉疚道:“那你快些回去休息吧,别待在这树林里,一会儿保不齐还要起风呢。”
她原以为季酥除了日后不能再受孕,身子是早就养好了的,没想到还这样严重。
季酥点点头,扶着她的手道:“实在是抱歉,扰了你们赏花的兴致了。”
楚星澜道:“快别说这种话,回去好好休息。”
扶着季酥上了马车,楚星澜道:“要不然我还是让将江隐踪去你府上看看吧,他的医术高明,比一般人厉害多了。”
季酥摇摇头:“不要紧的,他先前不是已经来过了么,我按照她的方子好好吃药就是。”
楚星澜道:“那你去了苏州以后,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写信告诉我。”
季酥微微颔首,放下了轿帘。
自那日妙严寺一别,季酥就跟着傅见寒一起去了苏州。
楚星澜亲自去城门口送了行。
一段时日后,她便收到了一封苏州的来信。
是季酥写给她的。
信上说,他们已经在苏州定居,不过头几日有些水土不服,但好在苏州民风温情,她之后适应起来倒也快。
楚星澜读了信才放心了些许,也就提笔回了一封。
但这次季酥却没有很快回信,楚星澜再次收到她的信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信上说苏州出了点事,傅见寒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愁眉不展,原是苏州是个鱼米之乡,年年春种秋收的粮食都要填满南边的粮仓。
可今年的苏州的春雨却迟迟不下,百姓近夏了都没法春耕下种,接二连三地都闹到了官府里去,央求官老爷给想个办法。
可是傅见寒他只是个读书人,又不是跳大神的道士,老天不下雨,他难道还能求来雨水不成?
傅见寒也想过开渠放水,让苏州河的水流入百姓农田来缓土地干旱。
可令人头疼的是,苏州河的水量去年起便大不如前,不过上一任的苏州知府根本就没把这当一件事,也就一直没有上报兴修水利。
现在他们想要临时修建水利也已经来不及。
而苏州河水不够,就算是他们开渠放水,对于南边的旱情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缓和不了。
是以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解决,傅见寒也忙得焦头烂额。
季酥这段时间以来也在为这件事情苦恼,才一直耽误了回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