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玠走后,殷薄煊就披着一件鹤黑大氅走了过来。
外面正在下雪,他进来以后抖了抖大氅上的雪花,将衣服交给了旁侧的珊瑚:“瞧利是封厚实的样子,你今年应该给了他不少压岁钱吧。”
刚才楚星澜给南宫玠塞红包的时候,殷薄煊正好走过来看见了。
楚星澜笑嘻嘻的说:“不多不多,也就十万两银票而已。”
殷薄煊眉头一皱:“十万两?”
楚星澜问到:“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不是我给的少了点呀?”
殷薄煊默了默。
对楚家来说十万两银票是多是少,他还真不知道。
但是对他来说,他身为国父和三军统帅,一年的俸禄还不够十万两银子。
总感觉,男人的自尊心有那么点受挫啊。
楚星澜苦恼道:“其实我本来是想给他包三十万两银子的压岁钱的。但是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年,每个哥哥们一人给我包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压岁钱,加上父亲给我的利是封,我那年拿到的钱足足有一百多万两。后来几个哥哥们就被爹爹教训了,说是我当时年纪还小,他们太纵容我花钱,这样不利于我树立正确的金钱观。我觉得为了我们大齐新帝的金钱观考虑,我给他的利是封也要适当的压缩一下,不能太过浮夸。”
殷薄煊默了默,心道,你已经很影响玠儿的金钱观了。
保不齐楚星澜这么大手笔地给下去,玠儿都真会以为大齐来钱无比容易。
比如,一年多过几次年节,钱就来了。
殷薄煊道:“眼下大齐国库依然空虚,楚家行事还是收敛一些的较好,否则别人都要以为大齐的钱都让你们家给昧了…”
楚星澜哼了一声:“从前南宫流明在位的时候我们家就没怕过那些流言蜚语。如今皇上是玠儿,我还会怕那些吗?”
玠儿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她很清楚,她相信玠儿一定不会因为那些只言片语就来为难楚家。
殷薄煊低叹道:“正因为玠儿是新帝,有些事情才更不好做。若是你我不曾做好表率,定会有人以此事参我们一本,他参我们倒没什么,毕竟你我也不在意那些。只是要叫玠儿在朝堂上叫为难罢了。若是玠儿不曾处理好这些事情,就有可能被评议成是包庇外戚。久而久之,怕是玠儿要失去大齐的民心,于他坐稳皇位不利。”
有时候更高的地位给你的除了更多权势,还有更多的束缚。
殷薄煊说:“现在玠儿还小,很多事情根本辩不过那些老臣。等他长大些了,能够独自坐稳皇位,你我也就不用如此束手束脚了。”
楚星澜不想让南工玠小小年纪就因为自己为难。想了想,道:“好吧,之后我会让哥哥们也跟着注意一点的。在人前,我们会尽量低调。”
殷薄煊刚想要夸她乖,就听楚星澜说道:“今年元宵就不让哥哥们驾八骏金车去上香了,选一辆普通低调的紫檀马车去就行。”
殷薄煊:“……”
紫檀车难道就低调了吗?它除了颜色看起来比金灿灿的大马车低调一点,价格上可是丝毫没有低多少。
或许首富一家人的低调和他们普通人的低调并不太相似吧……
据说人类的感情并不相通,他想富有也是。
楚星澜问到:“这两天不是年节吗,你怎么一早就出门了,连午饭也不回来吃?”
殷薄煊伸手烤着火道:“胡鲁部族在漠北发现了一些与西晋有关的事,爷一早就去与慕容深商量对策了。玠儿毕竟年幼,这些事现在虽然也有与他在商议,让他接触了解,但是大局上依然要我们把控。”
从前这些事有一半是被南宫流明管着的,现在南宫流明死了,事情就全部落到了他的手里,他自然也比从前几年更忙了。
“这几日没能好好陪你,不如下午陪你回一趟楚家?你也有段时间没见哥哥们了吧。”
楚星澜欣然一笑:“好啊!”
吃过午饭,楚星澜就抱上殷慎和殷薄煊一起回了一趟娘家。
这还是慎儿第一次去楚家,楚霆对这个外孙喜欢的紧,头一个就将他抱了过去,还顺手在殷慎肉乎乎的小手里面塞了一个金镯子。
殷薄煊眉梢一挑,原来随手给钱是楚家固有的作风。
楚霆抱着孩子玩了一会儿,又对楚星渡认真提点道,“你和云朵也加把劲儿,尽快给楚家生一个长子,将来还能和曜之一起上学读书。”
楚星渡嘴上应着是,笑眯眯地看了铁达云朵一眼。
铁达云朵小脸一红,立刻低下头躲到人群后不起眼的地方去了。说她是漠北姑娘,倒不如说她是江南害羞的女子更合适。
其余几个哥哥们也都从怀里掏出好几个利是封,乐呵呵的往殷慎的手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