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急匆匆地把傅见寒往外赶,傅见寒只来得及再看季酥一眼就被关在了门外。
屋里不时传来季酥痛苦难忍的哀嚎,傅见寒一双手紧攥成拳,就像个傻子一样焦急地愣在门外。
南宫瑞这时候却还没有走,而是站在傅见寒身边道:“看见了吗,季夫人现在受的苦都是因为你当初做了一个错的选择。好好的听我的话做事,他们才能有命活。”
傅见寒的身体一颤,扭头用猩红的双眼看见他。
他濡濡唇,似乎想要对南宫瑞说什么。可是屋子里季酥的一声痛呼,又拉走了傅见寒的神思。
南宫瑞将伪诏拿给手下的侍卫,就站在门外悠闲地和傅见寒一起等。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啼。
未能等到足月小产的孩子连啼哭声都显得微弱,哭声刚传出屋子就几乎要消失不见,但傅见寒就是听到了。
切切实实地听到了!
那是他孩子的第一声啼哭!
傅见寒喜极而泣,过了一会儿,产婆才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娃娃从屋子里走出来:“恭喜傅翰林,是个男孩。”
傅见寒接过来一看,襁褓之中的婴孩似乎还没展开,甚至是皱着一张脸,手脚都十分细弱,好像用力一抱就要碎掉。
傅见寒连忙问道:“季酥呢,她怎么样?”
产婆说道:“夫人早产失血有点多,大夫还在屋里为季夫人看病。小公子先交给我抱着吧,在屋外恐着了凉。”
产婆将孩子接走,傅翰林心急如焚地在屋外继续等。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如释重负地从屋里走出来道:“万幸,季夫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季夫人此次小产伤了身子,往后怕是不能再有孩子了。这一月里傅翰林也要记得多加照顾,万不可让夫人出现血亏症,否则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夫人。”
傅见寒一听,脚不沾地往屋里跑。
见到季酥的第一眼他就踉跄地跑到了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道:“你受苦了。”
季酥有气无力地摇着头,“你……咳咳,你答应他了?”
她被送进来之前,南宫瑞逼傅见寒的话她都听到了。
他想要救自己,就必须帮南宫瑞写伪诏。
傅见寒低头不语。
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想,季酥用自己身上仅有的力气再次问道:“你真的答应他了?”
傅见寒的喉咙滚了滚,垂眸握着泛凉的手腕说道:“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们母子有事的。”
“你糊涂!”
季酥竟猛然甩开了傅见寒的手。
她强撑着身体倚在床上,几乎是喘着气在看他。
季酥颤抖着问道:“南宫瑞其人阴险可怖,他若成事,国舅爷和楚家岂不是要被灭门?国舅爷不容害他之人,你为南宫瑞办事,往后岂能有活路走?傅家三代的清白,你都要亲手毁了吗?”
因为心底真心爱着傅见寒,她才会设身处地为傅见寒考虑。
她怕傅见寒真的毁了傅家的清白,更怕日后傅见寒日日活在羞愧痛苦当中,毁了他自己!
可她也知道傅见寒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季酥的眼底流下了两行清泪,自责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