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写给楚星瀑的,他们离开京城这么久,好不容易逃出青州,总得跟家里人报个平安,顺便商议之后的打算。
见到殷薄煊来了,楚星澜笑了起来:“军情已经商议完了?”
恰好她写完了最后一笔,楚星澜将信收好,递给珊瑚道:“你明日拿去驿站,叫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殷薄煊从她手里接过信笺:“不必麻烦,明日叫小乙拿以谍报网送去京城就好。”
楚星澜愣了愣,“可这是我写给三哥的家书,这不算以权谋私么?”
殷薄煊不以为意道:“本国舅爷愿意给你开这个例外。”
本来就是他养起来的谍报网,以权谋私算什么,怎么用那些人都是他说了算。
殷薄煊走到床边躺了下来,今日他虽然没有在战场上受伤,但是也累了一天,现在待在楚星澜身旁,只觉得困倦疲乏。
楚星澜看见他那副疲惫的样子都觉得心疼,走到他身边坐下来道:“我叫珊瑚打点水来,给你擦擦身吧。”
殷薄煊拉住她道:“你怀着身孕本就累,不必再伺候爷。”
要不是此刻在青州平叛,他在京城一定会更好地照顾她。
“不累,跟在山里的时候比起来轻松多了。”楚星澜已经对珊瑚使了个眼神,不一会儿珊瑚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可是当楚星澜把他叫起来,要去解他的腰封时,殷薄煊却不配合地抓住她的手道:“不用了,一会儿爷还得回去再看看地形图。不待多久。”
“看地形图还妨碍你擦身子了?耽误不了你多少工夫!”
楚星澜自顾去解他的腰封,又一次被摁住了手。
楚星澜皱眉:“你干什么?”
殷薄煊站起来道:“现在就准备走了。”
楚星澜一愣,至于这么赶时间?
她忽然反过来抓住殷薄煊的手腕道:“你是不是又受伤了,还不想让我知道?”
她强势地摁住殷薄煊的肩膀强迫他坐下,三两下就扯开了他的腰封,将他的外裳也给扒了开。
楚星澜一眼就看见了他腰腹处渗出来的血。
昨天在黑山口为了救她时无意受了伤,今日在青州城领兵作战一天山口破裂,殷薄煊还没来得及处置。
楚星澜脸色一沉,忙叫珊瑚找来药箱子,先给他处理伤口。
帮他换纱布的时候,楚星澜还没好气地说道:“知道叫我不要害羞洗脚,自己受了伤却藏藏掖掖!你这叫双标!”
殷薄煊:“男人么,受点伤不算什么。”
楚星澜反问道:“男人就不需要人疼?是个人都会痛,你是有多了不起,还能不痛不痒?”
她给殷薄煊处理过伤口,才用一旁的热水给他擦身。
温热的布条擦过胸腹和后背,也缓缓擦去了些许他身上的疲惫。
殷薄煊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嘴角悄然勾了起来。
“青州很难打吗?”楚星澜问道。
“青州确实是个特别之地。”殷薄煊的眉头皱了起来:“大齐二十六州,唯独青州的护城墙最高。高墙之下攻城比在旷野之地较量要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