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一成,他将统领整个漠北,届时就算是国舅爷考虑到漠北的兵力恐怕也得敬自己三分。
奎苏里一走进帐篷就道:“上酒!好好款待国舅爷一番!”
“不必了。”殷薄煊掸掸手,屏退了帐篷里无关的人。
奎苏里一愣,“国舅爷?”
在漠北,去了部族以后都要喝酒,谁要是不喝那就是不给面子,国舅爷竟然一来就拒了他们!
殷薄煊道:“酒你们已经喝过了,我这里就不用再来了,来点水就醒,也给大家醒醒神,免得有的人喝了酒以后变的不清不楚。”
慕容深微微一笑,国舅爷要开始在黑云部族立威了。
方才在黑云部族的领地外时奎苏里就有怠慢之嫌,现在的酒水也只是一个警告。
殷薄煊在告诉奎苏里不要太嚣张。
否则之后奎苏里要是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用喝酒误事这种理由也救不了他。
奎苏里走到殷薄煊对面坐了下来,沉色道:“国舅爷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殷薄煊抬头道:“黑云部族今年对其他部族寻衅不止,你会不知本国舅爷前来所为何事?”
奎苏里一愣,直来直往是漠北人的性子,他没想到殷薄煊也会一来就这么直白。倒是让他没有了准备说辞的机会!
奎苏里含糊其辞道:“国舅爷,黑云部族的人口比从前多了不少,我们去年又遭了暴雪,如今不过是想要多找一些草场而已。开拓草场的时候与别人有些许争执也是难免的。”
殷薄煊笑了笑:“我知道你们黑云部族有一块草场与胡鲁部族相连,但那个地方本国舅来之前已经先去看过了。你的人可是越界不少啊。就算是开拓新的草场也不能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吧?”
奎苏里一愣,面上浮现出了几分囧色:“这……这……”
殷薄煊剑眉一抬,一双犀利的眸子锁在他身上:“不急,你慢慢编,本国舅今日有的是时间和你絮叨此事。”
奎苏里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下去了,干脆也不再搪塞,道:“不错,我们就是想要胡鲁部族的草场。”
奎苏里终于切入了正题,殷薄煊才道:“据本国舅所知,草场是早点各个部族的首领早就分配好的,你们如今要强占别人的地方,可是想要挑起纷争?你是想要让漠北不得安宁么?”
蓄意挑起漠北战火亦有扰大齐边境安宁之嫌,若奎苏里真安了这样的心,殷薄煊就留他不得。
奎苏里眉头一拧,被看破心思的他此时却死不承认:“我们无意挑起纷争,我们只是觉得当年的草场分配对如今的黑云部族不公平,才想要让大家对各大部族的重新分配!”
殷薄煊道:“如何不公?”
“当年分配草场之时我们黑云部族的人少,分给我们的草场自然也够大家养牛羊。可是这七八年来部族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草场早就不够用了!大家的生活都快要不如从前了。”
奎苏里道:“但是他们胡鲁部族和铁达部族的人不如我们多,却占有比我们更多的草场,养着更肥大的牛羊。他们的地盘还没有遭遇暴雪的危险,这难道公平吗?”
人多了,地不够分。
奎苏里想要更多更好的东西,却又没有理由直接去拿。
他不甘心。
殷薄煊道:“所以你就要从别的部族手里抢他们的东西?”
奎苏里脸上一臊:“什么抢,是重新分配!”
国舅爷冷笑了一声:“当初十三部族签订的和平盟约大概还在各大首领的手里攥着呢,你要是去占别人的地,无异于违背你们的祖宗之约。”
奎苏里不服气道:“当初的首领哪里能料到如今的黑云部族是什么样,要是按照祖宗的分法活下去,再过十几年,我们黑云部族就要有大批的人饿死,连牛羊都养不起了!他们要是知道我们如今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恐怕也不会答应当初只分那么点草场!”
琴峥公子说得对,像那群人一样老一套地活着,他们黑云部族什么时候才能一统漠北?
不趁着部族最强大的时候占领草场要等到什么时候?
上一次慕容深来时奎苏里好歹还择了两句说辞,如今他却连自己的真实想法都直接暴露了出来,不想隐藏了。
琴峥的话对他影响不小。
就在奎苏里想得绝美的时候,殷薄煊却不屑道:“就算是你们当初的首领在,怕是你们也分不来更多丰茂的草场。”
奎苏里一愣。
“当年开荒之时各大部族论功而定草场,你们黑云部族干了多少事就得多少东西。想要更多,你大可以带着族人去开荒,自己去找草场。像你这般巧取豪夺,胡鲁部族也不会对你们低头。”
因自己不得利就去占别人的便宜,这种借口国舅爷可不接受。
殷薄煊警告道:“若真的扰边境不宁,大齐为边境子民安定,定然不会坐视不理。首领是想要和大齐也来一场较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