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劝说他几句,门外却忽的有人轻磕了几声,说是掌柜的有要?事请许小公子过去一趟。
许之然回头道:“姐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语毕,便拉开门出去了。
剩下谷雨自己一人,无聊的伸手在琴弦上拨了拨,发了会儿呆,便听外面沉稳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近,随后一声拉门的声音,那人进了内里,又将门关上了。
那人站在门边静默的端详着她,半晌,才几步迈了过来,一手将她对面的椅子摆正,落座在了上面。
谷雨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这一系列的动响,待那人坐在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她,才犹豫着道:“……小公爷?”
容信翘了一腿在膝头,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抱于胸前,面上晦暗不明,令人看不出喜怒。
“许小公子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听了声音确实是属于容信的,谷雨才放下心来,道:“许小公子年纪小,步子轻快,人又爱说话,这般步履沉稳,入门又沉默不言的,自然不会是他。”
许之然是太守家的公子,此处除了他的父兄,也没什么?别的人能命令得了他的,现下会把人支出去,自己进来的人,自然不会是太守父子,那便只能是容信了。
半晌,容信嗤笑一声,偏头向了一边不去看她,冷冷的道:“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你倒是了解他。”
这……其实和时间关系不大,也谈不上什么?了解不了解的,主要是许小公子的辨识度太高了。
不过谷雨也不觉得自己要?和他解释这么?多,只道:“许小公子人呢?你怎么会在这?”
容信扫过来一记冷眼,道:“我怎么不能在这?还是说,我在这里?扰你们了?”
坦白说,还真是打扰到了,她和许小公子正在画舫上游玩的好好的,他突然出现了,还臭着一张脸,好似她欠他银两没还似的。
压下心头的无奈,谷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许小公子去哪了?”
熟不知这句话好似踩了容信的逆鳞一般,瞬时便将他点燃了,他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目光阴鸷得好像要吃人,冰冷的吐出了两个字:“死了。”
谷雨先是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气话,一脸无语的道:“我不过就是问问他的去向而已,你怎的这般暴躁,就不能好好说话?阴阳怪气,怪吓人的,还说要好好和我相处呢。”
“你是我的未婚妻!那小子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挖墙角挖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我阴阳怪气?我暴躁?我要?是真的暴躁,现在就应该去真的动手杀了他!”
看来,两人之前的对话应是被他听了些去。
谷雨满面的匪夷所思,奇道:“我们不是很快便要?解除婚约了吗?我不知道你听了多少,但刚才人家说的可是解除婚约后的事,那时我也不是你未婚妻了,这算什么?挖墙角?”
容信满腔的怒火仿佛被一头冷水浇熄了,怔怔的愣在了那里,抿着薄唇,苍白着一张脸。
是啊,许之然说的是取消婚约之后的事,那时,她与他已然是不相干的人了,各自婚娶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他……似乎并没有权利去干涉她,更没有资格去怪她。
忽然一阵难以?状的酸涩涌上心头,容信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撕扯着,一时竟觉得连呼吸都微微带着疼痛。
也许是他这一路都想着要?守护她,弥补她,对她好已然成了他的习惯,如今乍然想到分道扬镳,会有些许的失落也是自然。
勉力的平稳了呼吸,容信闭目凝思,片刻后方算平静的道:“这一路,你是我的责任,待你治好了眼睛,回京后你待如何我绝不会再多言半个字。”
谷雨显然并不能认同他这莫名而来的责任感,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极诚恳的道:“小公爷,自你我和解以来,我是真心的想与你和平相处的,坦白说,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我也是记在心里的,可是这也不代表说,小公爷您可以借着保护之?干涉我的自由。
任是谁都看的出许小公子是没有恶意的,可你偏偏就是容不下他,小公爷,您是和许家有什么?过节吗?连带着也讨厌许小公子吗?怎么自他出现以来,你就别扭的很,就是看他百般的不顺眼。”
说着,谷雨忽的想到起初容信与她不甚愉快的过往,瞬时恍然大悟,容信可不就是这样一个死心眼的人吗?喜欢了谁厌恶了谁,便一颗心认准了死理儿,原来在国公府里他对自己不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吗?想来那日许之然唐突了自己,容信这性子一时半会儿难以对他改观也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公爷嘴硬不了多久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