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小公爷就快行过来了,司晴来不及多想,带着谷雨便躲到了房屋的拐角处。
两人躲进了墙角,司晴带着不解,小声道:“姑娘,你躲什么呀?”
谷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司晴,你悄悄看一眼,小公爷还在吗?”
司晴从墙角探出头去,小心的朝外看了看,嘴里道:“咦?刚刚人还在呢,许是走的快吧,已经没影了。”
谷雨放下了心,想了想,还是谨慎的道:“我们换一条路走吧。”
说着,她双手轻轻扶着墙壁,朝着来时的反向,一点点的行着,口中道:“你方才问我为什么躲,我当然要躲了,小公爷这人表面上金玉其外,实则就是个大麻烦,自以为是,又任性到了极点,我自然要离的越远越好了。”
司晴听着谷雨把京中人人称赞的小公爷说的如此不堪,好笑的将目光从墙外收了回来,边回着身子边道:“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未婚夫……的……”
司晴愣愣的看着墙壁的尽头处。
谷雨正觉得司晴的语调有些奇怪,正好她摸着墙壁走到了尽头处,便下意识伸了双手朝前方试探的摸了下。
这一摸,倒还真的触上了什么。
手下是舒滑柔软的上好布料,上面绣线的纹路整齐精致,初夏时节已然有些热了,那薄薄的布料下肌理分明,紧实而有力量,带着微微的热度,谷雨不过摸了两下,便僵在了那里。
此时她话语中那个自大任性的大麻烦容信修长的身姿站在那里,偏着头垂目睨着她,面无表情的道:“摸够了吗?”
谷雨仿若烫到了一般缩回了手,眨了眨眼,一时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容信双臂交叠于胸前,道:“你不知道有样东西叫轻功吗?”
其实容信一早便瞧见这主仆二人了,他正往老夫人的院子行着,便远远看见一个一身月白的素雅女子,轻嗅着白色花朵的芬芳,仿若画一般的美好隽秀。
因着离着远,他看见的又是侧面,倒是并没有一眼认出女子是谁。
他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前行,谁知这女子却有些慌张的躲了起来,倒让他生出几分狐疑,于是脚下轻功施展,几下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墙壁的另一头。
自然,谷雨刚才一番关于他的发言也尽数被他听到了。
“我自以为是,任性到了极点,是个大麻烦?”
容信微挑了嘴角,嗤笑了一声,目光在谷雨的身上转了一圈,道:“敢在我家里如此大放厥词,杨谷雨,你真把自己当成我未婚妻了是不是?”
谷雨微微皱眉,道:“小公爷,你我上次已然说好了,各自相安,如你所见,我已经尽我所能的避开你了,也请你不要来招惹我。”
容信胸口微微起伏着,自己也没注意到,怎么这小女子区区几句诋毁就令他如此难受,微眯着眼道:“既是说好了各自相安,如今你说这番挑衅之语又是在干什么!”
谷雨抿了抿嘴,无奈的道:“我目不能视,你又用了轻功,我怎知你就在此处,这话也不是故意要说给你听的。”
容信黑着脸道:“哦,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当着我的面,诋毁我便是对的了?”
谷雨深吸了口气,好笑的道:“小公爷,你扪心自问,难道你私下里就没有点评过我吗?你点评我的时候难道没有说过我的不是吗?如今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你任性、自大,难道我说错了吗?
何况你我半点交情也无,于你而言我只是个路人而已,对于一个陌生人的言论,小公爷大可以当作未曾听过,不放在心上便是,何至于如此在意?满京城几十万人口,小公爷又是这京中的风云人物,天桥下说书的也好,酒馆里的酒客也好,你难道要一一去封了他们的嘴,不准他们议论你?”
容信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这一番言论明明是强词夺理,可他偏偏就是无力反驳。他当然也有点评过她,还不只一次和他人说她是个满心攀附,虚伪做作的女子,而她似乎也确实不甚在意自己对她如何作想的。
她说他自大任性,若是他与她计较,就仿佛如她所说一般,对她在意了似的,可若是不计较,他这股气憋在胸腔间,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