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出去了,现下只有我们两个,乔姑娘,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乔枳曼极温柔的笑了笑,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不过是想来看看姐姐,和姐姐说上几句话。说来,我之前和小公爷的事姐姐许也听过,怕姐姐吃心,我便主动过来,与姐姐澄清一二。”
这声音轻柔诚恳,甚是动听,听上去真挚动人,满载真心。
谷雨颇有些好奇,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女子要说些什么,便道:“那便劳烦乔姑娘说来与我听听吧。对了,乔姑娘乃是太师之女,身份高贵,我不过是一介庶民,还请乔姑娘莫要与我姐妹相称为好。”
驳了她的面子,乔枳曼也不羞恼,依旧是柔和的模样,应了声好,便继续道:“小公爷乃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他过往身边也有过一些莺莺燕燕,诸如兰湘阁的漫蝶姑娘这般,红颜知己确是有过的,不过我虽与小公爷一同长大,情深意重,却是不在这其中的。
之前坊间有传言,我父亲乔太师与国公爷似有结亲之意,此事确实为真,只是彼时尚不知道杨姑娘你还存活于人世,毕竟小公爷年岁不小了,故而国公爷才有此打算的。
如今杨姑娘你既回来了,我自然应当让出这个位置来,杨姑娘莫要听信他人之言,枳曼并不曾想过与杨姑娘争抢,我与小公爷虽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但是小公爷爱美人,待我反倒不如那些围在他身边的美人呢。”
谷雨大致听了个明白,这个乔枳曼表面说的是让自己不要介怀她,实则这些话是在暗示她,小公爷花心多情,女人众多。而且两家长辈,尤其是国公爷,原本是认准了让她嫁过去的。
“若真要说哪个得了小公爷的青睐,也只有那个漫蝶姑娘了。不过杨姑娘其实也不必在意,毕竟国公府这般的门弟,哪能容得下出身低微之人,这位漫蝶姑娘只怕是影响不到姑娘的,毕竟这后宅之中的地位还是要看出身的,出身越是高贵,自然脚跟便立的越稳,若是毫无根基,将来后院里百花争艳,怕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这段话与其在说那个漫蝶,倒不说是在暗示谷雨出身不高,在后院里迟早要完蛋。
“杨姑娘,我今日一见着你便觉得有甚合眼缘,姑娘这般清丽的美人,甚是清新脱俗。我很想交下姑娘这个朋友,又担心姑娘因着之间我与小公爷的传言而心存芥蒂,这才来到姑娘面前说个清楚,我与小公爷不过是寻常关系,我从未曾想与杨姑娘抢的。”
这语气声调极为诚挚,加上她柔柔的声线,听着让人不免易生出几分亲近之心,若谷雨当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子,这会儿没准也会相信她当真是带着善意的。
谷雨沉默了片刻,这乔枳曼背后是乔家人,又不比容家几姐妹坦荡,顶着贤良柔顺的名声,惯会玩心思,自己与她开战只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想着两人之后许也没什么交集了,谷雨也懒的与她计较,因而并未如以前一般怼上她几句。
乔枳曼见她不语,眼神微动,小心翼翼的问道:“杨姑娘,莫不是你还是不相信我吗?难不成,杨姑娘要我发誓才肯信吗?”
乔枳曼这一招,无论谷雨是天真到相信她,还是识破了她话里有话恼羞成怒,都是正中她下怀。
若她信了自己的善意,那当然是好,将来要控制这个傻女人只怕不难。若她觉得自己别有用心,那必然是沉不住气要回怼上几句的,而众人皆知自己性情最是柔顺,但凡争吵起来,边上有容姝在,众人定会认定是自己被这乡下女子出言污辱,国公爷和长公主也会对这个杨谷雨失望至极。
乔枳曼一狠心,正斟酌着如何再加些猛料,谷雨那边淡淡一笑,已然开了口:“乔姑娘高贵之身,所言之语又怎会有假,谷雨自然是信的,乔姑娘若要发誓,那便是折煞了我这个平民百姓了。”
“杨姑娘是小公爷的未婚妻,自然便如同小公爷一般贵重,又怎是平民百姓呢。”
谷雨抬手饮了一口茶水,平静的道:“乔姑娘,有句话,我当与你说清楚。”
乔枳曼十分认真的看了过来,道:“杨姑娘请讲。”
“我并不打算嫁与小公爷,这并不是虚伪之言,而是谷雨的真实意愿。这个想法,在我初来这国公府上之时便已然和国公爷清楚明确的表达了,乔姑娘若不信,大可以去和大郡主容娴和二郡主容婷,或是长公主殿下确认。”
当日谷雨与容信一同拒婚之事,除了在场的辅国公、长公主和二郡主容婷外,便也只有大郡主后来被告知了实情。
表明自己无意与对方争抢,令对方放下戒心,这不是她备好的方案吗……乔枳曼整个人石化在了当场,一眨不眨的望着谷雨,有些失态的微张着红唇,彻底的僵住了。
这个乡野来的女子竟说她不想嫁入权势滔天的辅国公府?
乔枳曼想嘲讽的大笑几声,她竟当她是个傻子吗?可瞧着对方淡然自若的神色,似乎又不像是在撒谎。
她敢让自己去问容家人,难道……她说的当真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