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正厅内只剩下容信和叔婶两人,容胜才道:“杨副将军当年有勇有谋,忠义不二,为了大哥几次三番出生入死,想来他的女儿也必定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信儿,你娶了杨姑娘后,可莫要再如从前般轻狂纵意。”
容信显出几分不快,移开了目光,道:“杨副将军当年如何我不知晓,但这个女子居心叵测,贪慕虚荣,我是绝对不会娶她为我国公府的少夫人的。”
说着,他看向了惊讶的叔婶二人,道:“我已与她说清,待得她双目治愈,她便会自请离去,此事父亲也知晓。”
容胜夫妇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容胜微皱着眉道:“可我瞧着,这杨姑娘淡泊恬静的,似乎并不是你说的那般不堪,信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容信于是将这前后之事与叔父叙说了一遍,容胜听罢,不解的道:“若如你所说,这姑娘一早痴恋于你,如今大哥既主张让你娶了她,她为何又不愿意了?”
容信冷笑一声,向着木椅一靠,随手取过边上果盘中的果子,塞了一个进嘴里嚼着,好看的眸子中冷冷的,似乎不愿再多谈这个令他厌烦的女子了。
谷雨这边由司晴扶着,跟着容胜的大女儿容姚出了门,绣鞋踩在沾了雨水的石板路上,三个姑娘家都小心翼翼的,走的并不快。
容姚悄悄的偷眼打量着谷雨,冷不防双目虚无的女子忽的转过了脸,准确无误的“看”向了她,容姚被吓了一跳,好似做错了事被发现了一般。
谷雨笑笑,道:“姚姑娘,你瞧什么呢?”
容姚有些尴尬,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我瞧杨姑娘真好看。”
谷雨礼貌的道:“多谢姚姑娘谬赞。”
“不是谬赞,杨姑娘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很特别的美。要说美丽的女子,这容宅里时不时总有访客上门,我也算瞧见过不少的,不过杨姑娘和她们都不一样,若说她们是明媚艳丽的嫣红牡丹,杨姑娘便是清雅绝尘的素白莲花,别有一番素雅的风情。”
这……谷雨总觉得这话不像是在夸她呢……好吧,这年代白莲花还是单纯的白莲花的意思呢,她就当这是一句夸赞吧。
“听闻国公爷府上五姐妹个个貌若天仙,容姚姑娘既与她们是堂姐妹,想来也是国色天香,只可惜我如今目不能视,不能一睹姑娘的芳容。”
容家人相貌生的都不错,容姚和容娟两姐妹也确实算是中上之姿。
容姚想了下几位样貌出众的堂姐,摇头道:“我父亲与国公爷并非一母所生,相貌本就并未有太多相似,何况长公主之风华绝色,岂是常人所能企及,我和娟儿比之几位堂姐自然也要逊色许多。
不过说起来,国公府最好看的人却不是这五位姐姐。”
不用她接着说下去,谷雨也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小公爷容信相貌上得了父母的优点,竟是比其母宜华长公主还要出色许多。
也正是这张脸,引得原主杨谷雨在第一次见面之时,尽管容信百般嫌弃厌恶,依然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这最好看的,竟是堂兄信哥哥。家里人都好奇,这般桃花玉面的信哥哥,究竟要何等的天仙才能般配。
信哥哥的颜色,女儿家难免上心,我这小妹妹娟儿,自小便崇拜信哥哥,乍一听他要娶亲了,心中难免无法立时接受,日子久了便好了,求杨姐姐千万莫要同她计较,她上月才刚满十一岁,还是个小孩子呢。”
谷雨心想,我懂我懂,这就和追星差不多,想当年前世时,要是我的本命被某个莫名其妙窜出来的无名氏拱了,大概心里就是这样无限崩溃的。
“当真无妨的,我与小公爷的婚事是前人定下的,说来我和小公爷并不满意这桩婚事,国公爷也答应了,待我眼睛好了,便准许我们解除婚约。”
容姚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竟听到了这样一番说辞,一时怔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这、这……杨姑娘你……不想嫁给信哥哥?”
谷雨还未来的及回答,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来人是容宅的一个婆子,迈着碎步走至容姚的身边,瞧了一眼谷雨,压低了声音在容姚的耳边道:“娟姑娘在房里又哭又闹的,大公子快拦不住了,担心娟姑娘一会儿闹大了令小公爷不快,让老奴过来请您回去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