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还有一节算不上晚自习的自习课。
这个时间,有些走读的学生可以放学回家,有些人也喜欢逗留在学校里。才文西平时是喜欢回家的,但是今天,他没有回家,而是跟祝茂然和许拾言去了图书馆的自习室。
祝茂然听说晚上放学后要一起写作业,他表现出了极大的愉悦。
“我还从来没有跟朋友一起写过作业!”
对此,才文西和许拾言都不太想理他,毕竟跟一起写个作业都能傻笑半天的人,实在没什么共鸣。
三人坐在了一处偏僻的四人位置。才文西坐在里面,许拾言坐在他的对面。祝茂然选来选去,坐在了许拾言的旁边。
“不是我嫌弃你,兄弟。”祝茂然语重心长地说:“一会我可是要按时间刷卷纸的,你坐在我旁边,我怕被传染蠢笨之气。”
才文西皮笑肉不笑,“给你讲个鬼故事。你以前还总抄我的作业呢。”
祝茂然:“……”
失策了。
与祝茂然充足的学习劲头不一样,才文西只要写今天的作业。所以比起一个刷卷纸、一个温故知新刷各种提纲的两个人来说,才文西应该更快一些。
四十分钟后,刷了三套卷纸的祝茂然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望着才文西。
“数学作业还没写完呢?”
才文西都快哭了,“我就快写完了!”
“你写完一科没啊?咱们今天作业可多着呢,几个老师像说好了似的,一起留作业。”
一科也没写完的才文西泪眼朦胧地看向祝茂然,“这题我不会!”
祝茂然一愣,瞬间露出一个比才文西更委屈的表情,“你别冲着我哭!你这题我也不会,太难了!”
屁用没有!
收敛了眼中的热意,才文西准备与此题死磕到底,视线里忽然晃过一抹扎眼的白。
——是许拾言的手。
摊开的手摆在才文西面前,许拾言冷淡的声音随即响起,“给我。”
内心被奔涌而来的感动包裹,才文西将卡住的习题本双手奉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再生朋友!”
非再生朋友祝茂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分钟后,许拾言将习题本递了回来。那道才文西琢磨了许久都难以跨越的难题,被他轻轻松松解出来,且旁边还用铅笔记下了解题思路。
才文西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将解题思路纹丝不动地抄下来,然后像护宝贝似的塞回书包里。
“谢谢你!”
“嗯。”
“上次你给我解的那道题,我记住了,之后就没错过!”
“嗯。”
“多亏了你呀!”
“嗯。”
旁观全程,祝茂然觉得自己应该在桌底。
时光飞逝,才文西写完作业的时候,夕阳西下,天边泛起绚烂的橘红色。
祝茂然要回家了,许拾言也必须去打工。虽然很珍惜三人在一起时莫名快乐的时光,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才文西略一沉思,自己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
“你怎么回家?”祝茂然走的时候问才文西,“我捎你一段吧?”
“你家人来接你了吗?”才文西问,心想如果有车的话,厚脸皮蹭蹭车也行。
不曾想祝茂然冷笑一声,“我用他们接?我是最棒的好吗!”
说完,祝茂然拿出一个车钥匙,在才文西震惊又羡慕的眼神中,按下开锁键——
旁边车棚里的一辆电动车响了起来。
才文西:“……”
许拾言:“……”
这人指定是哪里有点问题。
惊喜还未表现出来就别强行压了回去,才文西清了清嗓子,“不用你送了,你早点回家吧。”
“真不用我送?现在可没公交了啊!”
“我坐地铁。”
“地铁多挤啊,前几天我还看见一则新闻,上面说在地铁上发现了猥亵男高中生的男上班族,你可要小心啊!”
“……闭嘴啊!”
祝茂然骑着电动车先行一步,才文西看向许拾言。他一直不说话,速度却与他们的同步,显然有意在等他们闹完再走。
想到他一会儿打工的地点,才文西轻声问道:“还要去北城区那边打工吗?”
“嗯。”许拾言低垂着眼,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