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结下这么久,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不怕他发难,就怕他蛰伏不动。”
邢绣芸的话说的明白,此时谢央根基不稳,动则生变,如今就盼着谢央有动作,才能将这盘棋盘活起来。
谢央要真有这度量忍性和定力,硬生生的熬到自己在那龙椅上坐稳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眼中钉,那淮阴王府遭难,也只能叹一句技不如人。
宋撷玉捏着手里的杯子,桃花眸微闪,娇慵柔软:“小嫂嫂,当初沈昭昭在国宴上发疯,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邢绣芸将手里的茶杯轻放在石桌台面,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一双杏眼做弯月状,极惬意的笑开:“我只是稍稍刺激了沈昭昭一下,谁知道她这么不禁吓。”
人啊,既然没到神鬼不惧的地步,就少做点亏心事,省的自食恶果。
从邢绣芸这里得到准话,宋撷玉心里反倒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谢央不蠢,必定会借这事对淮阴王府发难,小嫂嫂回去还是交代哥哥提前想好应对之发,小心应付。”
邢绣芸面上的疯狂嗜血慢慢消退,又恢复成平日里柔顺模样,前后判若两人:“宋姐姐,陛下晕厥的消息,鹤轩最先知道,没告诉你,你别怨我们……”
谢俶还困在宫里,景安帝病重,谢央又是一条毒蛇,淮阴王府知道宫里消息却半点没派人通知宋撷玉,在外人看来,淮阴王府这是在跟雍王府撇清关系,弃车保帅,这般做派,恐怕没几个人不翻脸的。
宋撷玉从梅云口里知道淮阴王府瞒她一事,却自始至终没有过质问,平静的让人心慌,她和邢离这次上门,也是为了给宋撷玉一个交代。
可来到雍王府,宋撷玉便一直没问过这事,她这态度,着实让人有些看不分明。
宋撷玉扯了扯嘴角,笑的有几分释然,语气轻缓:“哥哥不将这事告诉我,自然有哥哥的考量,这个世上,谁都可能害我,但三哥哥不会害我,淮阴王府更不会害我。”
邢绣芸听了宋撷玉的话,眸光微闪,好半晌,才不自然的垂了眼睑:“宋姐姐,我如今才明白,有些人受宠,绝不独独只因为命好,是因为她们确实值得旁人仔细护着。”
平心而论,若是换做她站在宋撷玉如今的位置,设身处地想想,宋鹤轩出事,生死不知,唯有陛下才是宋鹤轩的救命稻草,而康国公府和自己的亲哥哥邢芝知道陛下昏厥却瞒着自己,她一定会生出三分怨气,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被康国公府当成弃子。
绝不会如同宋撷玉这般冷静。
若她有个宋撷玉这般懂事明礼,玉雪聪明的姐妹,被宋撷玉全身心的信任着,只怕她也会用尽全力护着她,不肯让她卷进这些肮脏事里来。
有些人,就是值得旁人拿出珍宝捧着给她当一时逗她开心的玩物,跟相貌无关,与家世更是沾不上半点关系。
邢绣芸面上闪过些了然复杂,到底还是交代了一句:“宋姐姐,有些事,你心里应当是明镜似的,子烨不肯让你掺和进来,雍王也不愿让你陷进来,我们都想你好好的。”
“你乖乖的,听话,这段日子,不听,不看,只专心做个聋子瞎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