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瑛心里早就被这些日子以来的积怨和陈年的旧仇给折磨的夜夜失眠,这下也不再端着,低吼,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要不是你在父亲身边巧言令色,我会和淮阴王府断绝关系?若不是你私下授意,沈昭昭会这般折辱于我?”
宋撷玉看着她这幅癫狂模样,倒像是来了些兴致,身子微微向前,玉白的手腕随意的垂放在铜黄色的梨花木桌上,浑身都带着养尊处优的贵气。
玉娴看宋撷玉离宋如瑛这般近,急了:“王妃……”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撷玉抬手制止,视线定在宋如瑛身上,桃花眸带了三分不明所以的笑意,好整以暇:“折辱?”
宋如瑛被压迫太久,面上的偏执让她清秀的五官开始扭曲,低低的,语气急促,语无伦次:“宋撷玉,你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吗?沈昭昭压根就把我当狗看……当狗看你知道什么意思?想要骂我便骂了,想要罚我便可以让我跪在她院外,人来人往都看着我跪在哪里!”
宋撷玉并不为所动,一双清冷的桃花眸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无波无澜。
像是被宋撷玉这幅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模样给刺激到,宋如瑛顿了顿,忽然又低低的笑了起来,后越笑越欢,竟是有些坐不住,笑的前俯后仰:“……我现在已经是全太子府的笑柄,哪怕是个二等丫鬟,都能对我甩脸子……”
她一股气的说完,突然又停了下来,眼里迅速弥漫上来一股悲色,掩面而泣,声音支离破碎,像是咬着牙憋出的字眼。
“我恨!我恨!!”
玉娴被宋如瑛“我恨”这两个字给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看着这偌大的太子府,只觉得心惊,在淮阴王府内,五姑娘虽然歹毒了些,但也好歹还有几分人样。
可如今,瞧着被这太子府折磨的,竟是有几分疯相……
这哪里是太子府?这分明就是一座炼狱。
宋如瑛小声抽泣着,从指缝里泄出些呜咽声,极轻,像是山林里受伤的幼兽,可身形佝偻着,瘦的只剩个骨架子,与老妪一般无二,老态垂垂。
宋撷玉看着她,眼里多了三分悯色,却并不垂怜,温声开口,语气不急不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五妹妹,我是与父亲说过,你做下这等丑事,府里容得下你,便容不下我。”
宋如瑛抽泣声停了停,并未抬头,宋撷玉也不搭理,视线落在沈昭昭院子方向,那边依旧安静,有条不紊的,丫鬟婆子进出有素。
还早,正好趁着这闲工夫跟她说说当年诸事,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我与父亲说这话,并不是针对你,乃是为了我七妹妹。”
宋撷玉声色清冷,说这话时,更是如同局外人一般,疏离淡然:“七妹妹是我护在心尖尖上的,旁人若是让她沾上一点污秽,我绝不会轻饶。”
“除此之外,我再没掺和过你的事,你的日子过得如何,是你自己的本事,我等旁人可没这闲工夫,天天盯着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