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房,正值九月秋老虎的季节,紧闭的院子里却早早的支起了炭盆。
刘庆守在外头,亲自干起了烧火的活计,等铁锅里的水烧开后,连忙小跑着拿了铜盆兑了冷水端进书房。
一进书房门,便像是霎时间进了另一方天地,光线昏暗沉闷,压抑的让人几乎下意识心里涌起一股子不适感,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屋子里原本摆放书桌的地方安置了一张大床,床上挂了厚重的深青色帷帐,颜色极深,近乎于黑色无异。
“太子,热水来了,奴才给您敷一下,会好受一些。”刘庆端着热水,站在床边,整个人如坐针毡。
当日他不过是离开了小一会儿,谁能想到就能出这么大的事……
刘庆还在心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从屋子里就传来谢央嘶哑的怒吼声:“滚出去!”
与此同时,一个枕头从里面摔出来,将刘庆手里的铜盆给砸倒在地,热水全泼在了刘庆的鞋上,烫的他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与此同时,这一番动作似乎牵扯到了谢央的伤口,痛的他嘶了一声,低沉痛苦,却又带着别样的挠人心尖。
刘庆压下心里头乱七八糟的心思,连忙上前看情况:“太子,您没事吧?可有伤着?要不奴才还是找个太医过来瞧瞧?总这么避着也不是办法。”
帷帐里谢央的嗓子阴鸷又压抑:“你还觉得孤不够丢人是吗?”
要是让人都知道他谢央被男人破了身,别说太子之位不保,将来还不知道多少人会笑话他,他如何苟活在这世上。
刘庆压低了嗓子,吞了吞唾沫,伸手将帷帐撩开:“太子,只要咱们多动些心思,瞒天过海并不难,等给太子您开了药,咱们便把他给……”
他说完以手做刀,放在脖颈处,比了个杀人的姿势。
谢央面朝下趴在榻上,头发散了下来,散落在背上,像是湖底深色的水草,妖娆鬼魅,衬着他锋利的五官,竟隐隐生了几分女相,在昏暗的灯光下,分外艳丽惑人。
刘庆想的这个办法未尝不能试试,宫里的太医多了去了,多的是性格怪异喜静,不擅与人交好的孤寡之辈。
哪怕消失个十天半个月,恐怕都没人能察觉到,介时再找一些旁的理由,不会有人好事去查。
谢央自己便是从宫里出来的,宫里那些人,最擅长的就是粉饰太平,装聋作哑。
阴沉着脸,经过刚刚撕心裂肺的痛,他学乖了,一动不动的僵在床上:“不必!重新打盆水来。”
刘庆连忙点头,急匆匆的出门,自从在四季园回来,太子就匆匆泡了个澡,都没怎么仔细处理过,伤处也没上药。
虽然刘庆是个阉人,可也知道若是不清洗,恐怕会出大事。
重新端了一盆热水,看谢央脸色还算平静,刘庆小心的看了谢央一眼,说了句太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