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邢绣芸和武郦乐给李瑢行了礼,随后便将手里的帖子放在了身边的梨花木桌上。
“沈昭昭给儿媳送了请帖,儿媳一时拿不定主意,想着让母亲给个主意。”
李瑢盯着那封小小的描金请柬,轻咳了几声:“这太子府就不是好相与的,绣芸,我是不想你去的,但去与不去,都依你。”
李瑢这话没打马虎眼,径直就明白告诉她了,邢绣芸不去,淮阴王府也担得住太子府的那些心思。
这是清楚告诉她,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李瑢在她身后帮她撑腰。
婆婆护着她,邢绣芸也不想让淮阴王府为难:“母亲,左右去看看也不碍事,我身后有淮阴王府和康国公府,沈昭昭就算想做手脚,恐怕也得斟酌斟酌。”
李瑢扫了一眼她的小腹,拿了茶杯润了润喉:“去看看也好,日后这王府的担子总会交到你身上,与那些官家女眷多打些交道总是有用处的,只是你现下身子重,那太子府与我们淮阴王府又一向有旧怨,我终归不放心。”
邢绣芸与武郦乐对视一眼,这才斟酌着与李瑢搭话:“不若让武姐姐与我同去?”
李瑢将视线放在一旁垂眉敛目的武郦乐身上,也动了心:“郦乐陪着同去,我自然放心,身份问题,我自会和太子府打个招呼。”
武郦乐天性聪慧,最可贵的是没有那些不该生出来的争权夺利心思,这般玲珑通透的女子,哪怕宋鹤轩是她引以为傲的长子,她也时常觉得,武郦乐给宋鹤轩做了妾,真是可惜了。
正在这时,李嬷嬷突然打了帘子进来,看到邢绣芸和武郦乐在,颇有些意外,笑着行礼搭话。
“王妃,这是府外铺子的账簿,账房先生已经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李瑢看着那一大摞的账本,一时颇为头疼:“放着吧,我看看,若是没问题,再盖了章子送回去。”
李嬷嬷在旁看着颇有些担心,忍不住又添了一句:“这些账本并不急,王妃还是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
李瑢随意的点头,一看就没将李嬷嬷的话放在心上,又看向邢绣芸,细长的眉眼里多了三分隐忧:“思来想去,不若我陪你去这一趟?不知为何,这心里莫名慌得很。”
邢绣芸看着李瑢如此操劳,哪里还有脸麻烦她,当下咬了咬唇,连忙给拒了:“只要小心应付着,总归不会出什么乱子,母亲方才也说了,绣芸总得独当一面,不能总躲在长辈的羽翼之后。”
父母之爱子,当为计之深远,李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是这么教导宋鹤轩与宋撷玉的,只是邢绣芸才进府,年纪也小,性情温善,还带着稚气,她就难免关心则乱。
“罢了,也是我多虑了。”
邢绣芸看着李瑢面上的疲态,越发的自责,低垂着头,握着帕子的手微微发力:“要不是绣芸不争气,母亲也不必如此操劳……”
自从嫁过来,李瑢的身子便一直不好,断断续续的药就没停过,偏偏她学着掌家,又碰上孕吐,李瑢也心疼她,便一力将担子又收了回去。
李瑢看她这模样,叹了口气,握了她的手,宽慰她:“你一嫁过来便为我宋家添丁,这可是大功,而且,你为了子烨也受了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