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王府,灯火通明,宾客尽欢。
宋鹤轩在京中素有美名,言行合一,谨言慎行。
大婚当日,这洞房自然是要闹得,但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谢俶站在房内,周围一群公子哥起哄。
“新娘子得和大公子喝了这合卺酒,我们才能放心的下!”
“对,合卺酒!合卺酒!”
刑芝在一旁有些无奈,先前这伙人便闹腾着宋鹤轩才高八斗,满腹才华,邢绣芸应当也是郎才女貌,琴瑟相鸣,幸亏邢绣芸虽然于诗词方面不算灵气逼人,但是用来应付场面还是能拿的出手。
到底是自家妹妹,刑芝在一旁自然不会让邢绣芸吃亏,温声劝阻:“好了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就不要在这碍眼了。”
他这话一出,相熟的人起哄的越发严重:“刑公子,闹洞房闹洞房,自然是得热热闹闹,喜庆着过。”
谢俶向来肃冷,宋鹤轩性子也是一贯的清贵,又常年在外游学,在场众人,跟新郎官宋鹤轩相熟的不多,反而大多跟性子温润的刑芝关系亲近,康国公府一双儿女性子都温和,对于刑芝的妹妹邢绣芸,自然也是打过交道,在路上碰到,也会护着的存在。
当下仅凭刑芝一句话,自然是不管用的。
气氛越吵越热,刑芝没办法,宋鹤轩是新郎官,自然是不好出来阻了客人的兴趣,他只能将全部希望放在谢俶身上。
到底是雍王,辈分也高,只要谢俶发话,这些贵公子定不敢再吵着闹洞房。
只是等刑芝将视线投射过去,却发现谢俶正死死盯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站在角落里,低着头,身形比谢俶矮了大半个头,瘦的可怜,穿着打扮倒是挺富贵的,看不清是哪家的小公子。
刑芝仔细在脑子里想了想,也没想到这是谁家的,只以为是哪家新进京的,眼生,心里还有些怜悯他。
小孩子家家的,跑过来估计也是想来凑个热闹,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雍王,就雍王那张脸,平常面无表情时看着就挺吓人,如今再板着个脸,威慑程度立马升了好几个档次,这小公子可别再被吓出个好歹。
刑芝虽然有些担忧,但此刻,他自顾不暇,还真没空管这不知道哪家小公子的闲事,左右谢俶也有数,就算真被惹怒,也不会轻易对这人做什么。
刑芝投过来的探究视线,谢俶自然察觉到了,他沉着脸,不着痕迹的往左移了移,高大的身形将前面的人儿给挡的严严实实。
“宋!长!乐!”
谢俶咬着牙根,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用只二人能听见的嗓音低吼。
那“小公子”一抬头,露出的一张粉白的小脸,果然正是宋撷玉无疑。
看谢俶都被气的连姓带字的叫自己,宋撷玉也不敢再装死,双手合十,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谢俶:“我就是想来看个热闹……新嫂子性子软乎,我可不能让她受了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