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白没注意到这人在悄悄上眼药,只规规矩矩拜下道:“草民谢过王爷。”
摄政王握住他的手臂,忙把人扶了起来:“是本王亏欠公子。本王御下不严,叫王懿之做出了这等事情。”
王懿之便是宰相的儿子,背刺原主的青梅竹马。
摄政王眼睛深邃,专注凝视的时候,便有种深情真挚的假象。他显然很会利用这一点。
“王家转投了太后,动他不得。本王心中有愧。”摄政王望向他,声音低沉,“本王与你父亲熟识,近些年来往又有些密切。想来便是因此给江家带来灾祸。”
“陛下羽翼渐丰。他忌惮于本王,突然出手。都是我思虑不周。”
青年又要拜下去:“王爷言重了。这世上哪有长盛不衰的世家,这左不过是江家的命罢了。”
摄政王忙忙起身扶住。他又蹲下身,将青年的衣物轻柔卷起,露出青紫狰狞的膝盖。
语气严厉,带着责备,又显得亲近:“伤得这么重,还乱动。”
问手下取了药油,细细给青年抹上再揉开。
他手法轻佻,神色语气却再正经不过:“江家人的遗蜕我已命人去收敛。如今江家就剩你一人,你得照顾好自己。”
青年声音颤抖:“王爷…不必如此。”
药效很烈。因为疼痛,泪水不断从眼里滚落出来。脸颊因为低烧又红又烫,像极了情动的样子。
青年向来是有些颐指气使,张扬肆意的。现在竟现出如此情态。
很好欺负。脆弱可怜。
摄政王阅人无数,此刻却差点把持不住。但他还是为了大计强行忍住了:“吾尝闻姜公有垂钓之日,文王有拘厄之苦。盖大才之人,莫不历经种种潦倒困苦,不可因其时运不济而轻慢之。况如今天下,民不聊生,陛下不理政事,却对本王处处掣肘。我虽德行浅薄,但亦有匹夫之志…只请公子助我!”
青年有些动容。但他流着泪,发着抖,颤声道:“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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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白送走了摄政王。
剧情点一滴也没涨。
剧情点只有在他彻底混入某个反派阵营,或者为阵营做事的时候才会增加。
上次在太后那儿,当他吞下丹丸,便听见了2000剧情点到账的声音。
而现在,一滴也没有。
“这个老男人,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心里却一点也不信我。”江夜白控诉。
“江夜白,”系统突然出声,“商城上新了。”
江夜白打开商城,一路拉到最下,看见一栏“限时礼包”。
时限只有十分钟。卖的都是包教包会的技能,价格只要1000剧情点。
坐拥一万二的江夜白突然就变得富裕了起来。
江夜白一眼看中一个“高级政论”技能包,忙忙点了购买,一边道:“商城突然这么实惠,我实在有些不习惯。”
话音未落,意识便被某个未知的小黑屋吸了进去。
后面,系统还在一板一眼地回答:“当然,这都是我悄悄给你爬来的私货。”
“只收了成本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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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屋里,江夜日复一日,理论学习,案例分析,亲自实践……等他从单调枯燥的学习中睁开眼,已经恍如隔世。
外面才过了盏茶时间。
江夜白惊奇。江夜白从灶膛里捡了木炭,拿了昨日剩下的草纸,写写画画。
竟洋洋洒洒,毫无滞碍。
他随心所欲地写了一下午,费了好多纸,竟渐渐对当今民生吏治理清了头绪。
以至于主角过来的时候,他不想和他演戏,甚至想和他说说帝王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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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海空闲下来,便莫名又走进了冷宫里。
结果却见着江夜白写了一屋折子,对着他激扬文字。
才被折腾着消停了几日,便又想着卖弄才华,博取权力了吗?
他想要只是那个美貌柔顺的后宫哥儿,而不是眼前这个肮脏卑劣之人,贪得无厌,满心算计。
还是得多给他点教训,彻底折断他的羽翼。
他抚上青年的双眼,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笑道:“爱妃满腹锦绣,满眼山河,只是不知可看得见面前这么大的一个寡人?”
青年一怔,愣愣跪倒谢罪:“草民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月生海俯身,将满地纸片一一捡起,丢进屋中的火盆里,看着他们焚烧殆尽。
他掐着青年的腰丢到榻上,俯身压上:“说起忠诚,爱妃可要记好了,后宫,不可干政。”
青年被迫看着整个过程。
他仰着头,泪水不停从眼角滑落下来。
好像内心深处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