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琰对自家的消息渠道,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明月楼这东云洲第一消息组织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阿右好奇地问:“那,跟神御堂比呢?”
晏公琰顿时不说话了,而是用很奇怪地眼神打量着他。
如果说明月楼是东云洲第一消息组织,那神御堂便是中极洲第一消息组织。
但因为神御堂并不如明月楼这般对外营业,所以相比较之下,显得更加隐蔽也更加神秘,如非道上的人,知道它存在的人很少。
而且迄今为止,无一人知晓,这神御堂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
好端端的,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凤玄墨轻轻地扫了阿右一眼,阿右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失言了。
正在这时,又一个纸条冒了出来,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宋轻抬手,拿起来看:“在东城客栈买了马,可却一直没有出城门……”
凤玄墨略作思忖后,笃定地道:“是幌子。”
程子潇知道大家都在找他,不会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得那么明显。
极大可能是故布疑阵。
而很快,凤玄墨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新消息显示,程子潇去了合一码头,准备乘船走水路离开。
确定行踪之后,宋轻跟凤玄墨对视一眼:“追!”
合一码头是最靠近弯河的码头,从合一码头离开,可以用最短的出城。
而船入了弯河之后,便又无数水条路通向各州各城,再想追,就不好追了。
凤玄墨边追边吩咐阿右:“立刻调集凤家所有的大船,把弯河入口的清河滩全堵住!”
许不空悄声地跟自家老大道:“凤三爷真是财大气粗啊。”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集那么多的大船,将一个河滩全堵完,这样的大手笔,除了凤家,也很难找出第二家了。
……
船篷有些摇晃,晃得人有些头晕。
程子潇从小含着金钥匙出声,还从没有坐过这样的小船。
再加上那孩子哭得歇斯底里的,吵闹得厉害,就惹得他更是烦躁得不行。
他伸出手,捏住那细嫩的脖子,想着干脆掐死了算了,却在这时,船身剧烈地一荡,突地停了。
夜风里,隐隐约约地弥漫着杀气。
程子潇顿时警惕地将孩子一搂,冲出了船舱。
河滩上,密密麻麻的大船将去路堵住,其中一艘船的船头,宋轻就站在那里,那夜风把她的头发跟发带扯成一条笔直的线,看起来就像是桅杆上飘扬的旗帜一般。
鲜明,挺立。
他啐道:“来得倒是挺快。”
转身准备往回跑,后面也有船靠近过来,两面夹击,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宋轻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孩子交出来。”
那声线,比这寒冬腊月的夜还冷。
程子潇把孩子抓在手里,轻蔑地道:“我如果不给你,你又能怎样?”
宋轻眯了眯眼:“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程子潇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死无葬身之地?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是一条人憎鬼厌的丧家之犬,死有什么了不起的?死了对我来说还是个解脱!”
“不过我怀里这个,可是如日中天的新任程家家主的嫡长子,我就算要死,也会拉着他陪葬!”
“你看,他的脖子多软多细啊,就那么轻轻地那么一用力,他就不能动弹了,多有趣,是不是?哈哈哈哈……”
宋轻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她握了握手,竟满掌心都是汗,眼前的情形也开始模糊起来,满目的血色。
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着:“杀了它……杀了它……用力……不许哭……我的女儿永远都不许哭……”
凤玄墨忙冲过去,接住宋轻。
看着她的情况,他胸口像是沉了块大石头,猛地往下坠:“丫头,丫头……”
宋轻身上打着冷颤,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程子潇看到眼前的情景,笑得越发张狂:“哈哈哈,我还以为她宋轻多厉害呢,原来被吓一下就晕过去了,三爷,你到底看上这个女人哪一点了?”
凤玄墨冷冷地抬起眼眸,暗沉沉的眼睛,含着逼人的杀意:“格杀勿论,不留活口!”
“是!”
所有人得令,开始程子潇逼近。
程子潇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他一只手掐着孩子的脖子,大喊道:“来啊,来啊!你们弄死我,我就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