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也就这样了吧?
硝子坦然回答:“他救了我几次。”
“哈哈哈你们可真有意思。”五条悟大笑了几声,他直接拒绝将伏黑甚尔这个名字和救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带着恶意问,“是救了你还是睡了你?”
“差不多。”硝子淡淡地说,“这么说起来我还挺赚的。”
“我想了一下,按照你现在的性格来看,其实你没比硝子好到哪里去,不如说是更糟糕了。但是你其实又还没经历很多之后的事。”
“就那几件事,为什么要说得像很严重,天都快塌了一样?”硝子皱起眉,觉得自己再不吃饭可能就要干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了,他想起来什么,问面前的人,“你带糖了吗?”
“那种甜到腻的巧克力也可以。”
虽说很不情愿,五条悟还是从兜里掏出了几颗糖:“昨晚三点多才吃了一顿吧?你这胃里是有咒灵吗?”
他在监视着自己,不过无所谓。
硝子心想,这种不是很可控的状态和咒灵相比,那我宁可有咒灵。
在家入硝子在那几款糖里挑剔的看来看去的时候,伏黑甚尔回来了。
他提着便利店的袋子,看见五条悟在房间里也不是很惊讶,给家入硝子递的依旧是带着热气的廉价饭团。
像是“你哪来的钱”这种话硝子当然不会去问,他拆着饭团开始赶人。
“你不是说今天还有课吗?赶紧走吧。”嘴里包着东西让家入硝子的声音有些含糊,“对了五条,别忘了你要查的,事后发疯这种事不可取。”
靠在墙边的伏黑甚尔听了这话后嗤笑了一声。
五条悟没理他,也没有和家入硝子道别,在走之前又从兜里摸出来一把糖塞到硝子手里。
“那就再见了。”五条悟意有所指地说。
他出现得很突然,离开得很迅速,在硝子咬着饭团发了会儿呆之后,房间里就完全不剩下五条悟的任何痕迹——除了那把糖。
他应该是对昨晚硝子对待咒术总监部有些敏感的反应有些在意,以及替夜蛾和他撇清干系的那几句话。
包括后来拒绝了夜蛾的安排,把自己扯出高专。
怎么说呢,怀疑和在意各占一半的话,情绪就会变成这样的复杂啊。
“有水吗?”硝子突然开口,他吃完了饭团,开始慢条斯理的用酒店的湿巾擦拭着手指,“所以昨晚开房间的钱也是从某个‘好心人’那里拿的吧,我居然没太注意,后来在便利店也忘记这回事了,虎杖君真惨。”
“那种状态下你能注意到什么?”甚尔在袋子里翻找。
硝子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灌了两口,他倾斜得很猛,小部分撒了出来直接浸湿了衣领。
大脑终于变得清晰了一点。
“那我不是一直注意着你吗?”家入硝子如愿以偿的让伏黑甚尔无话可说。
他晃了晃自己被打湿的衣领,抬了抬下巴示意角落里的箱子,“沙耶就交给你了,虽然我感觉她很怕你。”
甚尔没所谓的挑眉。
这不是废话吗,之前把好端端的触手生物剁得七零八落,又揪住本体一顿威胁,不怕才怪了。
伏黑甚尔看向箱子,在被他幽绿的瞳孔注视着的瞬间,箱子居然在原地抖了一下。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硝子站了起来,他示意甚尔提上箱子该走了,又在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转身,在伏黑甚尔身上翻找着。
“你再摸下去上午就走不了了。”甚尔低声警告他。
终于从对方的裤子兜里找到新买的烟后,家入硝子毫无诚意的致歉:“不好意思,下次你记得多买一包我就不会这样了。”
在把烟盒往外掏的时候,对方口袋里的另一张纸条也掉了出来。它被家入硝子捡起来,纸条被折了几折,手摸上去能感觉到纸的质感非常特殊。
就和他之前签署的那份文件的纸质差不多。
家入硝子什么也没问,将纸塞回伏黑甚尔的口袋里。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隔着烟雾去看伏黑甚尔,对方也没什么避讳的和他对视。
他深吸了一口,嘴里全是烟雾,然后凑过去示意伏黑甚尔低下头,他夹着烟搭在甚尔肩上,侧着脸和他接了一个吻。
烟草的味道在交换气息的时候顺着气管钻进咽喉,带上了和口腔里的柔软截然不同的辛辣感。
伏黑甚尔能感觉到胸前的湿意——那是家入硝子打湿的领口蹭过来的。
硝子掐灭了烟,没什么精神地打开门,室外的温度比室内要高许多,如果不是晚上抱着热源睡得安稳,家入硝子绝对不会在这个温度的室内呆上一整晚。
空气对流让他的精神好了一点,屋内烟草的味道也被吹散开。
“走吧。”家入硝子走了出去,“去找回去的入口。”
“尽早结束所有的事情,我们就可以开始一笔一笔地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