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还以为妈妈说她幼儿园的时候是个小话唠是逗她的,如今这么看来,恐怕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对着你?的吧。
岁枣枣关于幼儿园的大部分事情?其实都不能准确的记起来,只是因为藏在宝箱里的那些信和照片,以及长辈们谈话间偶尔的提及,能给她带来模糊的回忆。
就好比,她之前生气他的不告而别,也只是为了爸爸妈妈口中,那个“哭了两天眼睛都哭肿了”“不能提叫叫的名字”“一个月没有个笑脸”“连最喜欢的草莓都不吃了”“再也不跟别的男孩子说话”“傻乎乎的写了七年的信”……的小姑娘,抱不平而已。
“其实,也不怪你啦。”岁枣枣弯起膝盖,抱着双腿,脸埋进?被子里,声音含糊,“你?那时候也还小,根本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去留。是我……是我太小气了,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还生幼儿园的气呢。”
岁枣枣说着说着,自己越发不好意思,“我妈妈说,女孩子偶尔可以有小脾气,但……但不能太别扭。”
“哎呀,我都快满十八岁了,怎么还一口一个我妈妈说。”岁枣枣说着自己都笑了,一笑,肚子又抽了抽,“唔,我今天有点不太方便……沈觉同学,你?还在吗?”
岁枣枣等了几秒,确定门外是真的没有一点反应后,小脸白了白,她推开被子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从床头柜里翻出热水袋,插电。
几秒后,她又走回门口处,她弯腰从地上抱起被子时,微顿,各种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开口的话,还是体贴的问候:“你?还在生病,早点儿回去休息吧,那套睡衣……反正也是我买的,就送你?了。”
说完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将胸口憋着的郁气一块儿吐出去。
岁枣枣弯腰将被子搬到床上,门外迟迟没有动静,她突然疑惑起来,快步上前,拉开门一看。
同学们眼中清冷孤傲,触不可及的学神,蜷缩着身体,瘦削的背弯成一道薄薄的曲线,额头抵住墙根,双目紧闭,睫如鸦羽。
明明脸烧得通红,神情?却异常祥和,又穿一身斑点狗狗服,狗耳朵帽子随意搭在脑后。
岁枣枣知道不该这么想,可他如今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刚出生浑身红彤彤的小狗崽,蜷缩在狗妈妈怀里的样子。
岁枣枣心口像注入一道温暖又咸涩的水,她双膝跪地,轻轻抬起他的脑袋,抱入自己怀中,手顺着他凸起的背脊,温柔地抚摸。
跟之前在学校受惊后的防备与狐疑不同,又或者?是在家里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岁枣枣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地去向毫无知觉的沈觉靠近。
岁枣枣克制地摸了一把男生黑色的头发,指间轻轻穿过,有点湿,但比想象中更加柔软。
沈觉醒得却比上一次更快,他睁开眼,漆黑如墨的双眸,正好对上女生温柔缱绻的目光。
可还未等他张口说话,看到他醒之后的岁枣枣,像受惊的小鹿,一把将他推开。
沈觉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墙边。
岁枣枣眼神乱飘,有一种被捉到做坏事的难堪,她扶着门框站起来,跑回房间。
沈觉目光追随着她,一言不发,直到被门挡住视线。
可哪怕他知道自己再这么坐在这里,等待他的不过是再一次晕过去,他也不愿意挪开。
几分钟后,门里走出个浑身裹得严实,还抱着个粉红色热水袋的女孩子。
岁枣枣将热水袋塞到沈觉怀里,然后扶着他的肩膀,声音小得像是在哼哼:“我带你去睡一会儿吧。”
“嗯?”
“就……就去我哥房里,你?躺一会儿。你?药在哪,是不是等会儿还要再吃一点?要不……还是去医院?”岁枣枣目光一直不敢看他。
“不用。”沈觉目光里,是一只梳着马尾辫的圆脑袋,就这样,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岁枣枣除了看路,就一直低着头,眼神都没落到实处,一直到瞥过他的脚踝,才猛地抬头,声音略大,“哎呀,你?怎么连鞋也不穿!”
沈觉下?意识抬了抬脚,“额……这样比较凉快。”
“怪不得你?又烧起来了!”岁枣枣把人松开,让他靠墙站住,“你?在这等会儿,别乱跑,我去给你?拿双鞋。”
小鹿再次跑开,比之前看着轻盈许多。
而屋子外面,下?了一个早上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空气里,是雨后清新的味道,安静的小区里,慢慢地有人活动的声音,还有从不知名的树桠间,偶然冒出来的一两声鸟儿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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