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秦苒恰好研究生笔试过了?,她被爱情冲昏头脑,抱着一颗千金出走的心,准备和?他过苦日子,书也不想念了?,准备简历找工作。恰是那阵,徐仑和?秦裕津私下聊了?一趟,两人喝得烂醉,高歌好几曲。
那晚,还叫徐思伦的他,沿着水管爬到别墅二楼,用力地抱住她,两颊酡红,失声哭得像个小男孩,他说一定给她最好的,不让她受苦。他说他以为自己三十就不会动心了?,但好爱她,爱到可以不把自己当男人。
大家都轻嗤他的出身,在他们的婚姻里,初两年,听见他们的结合都道是秦苒下嫁。确实,秦裕津的茶叶专柜在本地很有?名气,要承受住这种世?俗默认的男性各方面需高于女性的压力,徐仑艺术家的心高气傲不允许,这也是秦苒好爱他的原因。他们是逆境里冲出来的爱侣,怎么会败在这种可笑的烂俗结局里。
浪漫吗?也浪漫,但浪漫的时效性是极其残忍的,它能动摇男女原本对一切感情的态度。
关于孩子的姓没人再提,婚事也飞快提上日程。还有?好多事,她都记得,但她努力忽略。每一段走向消亡的婚姻都有相爱的经历,也正是这些经历一次次绊住了出走自由的双腿。
徐仑在秦苒再次拒绝他的欢好之意后,喝了?好多酒。她合门时听见玻璃杯掼地的声音,心下闪过害怕,又在一室安静里松了口气。
半夜,他伏到她的床边,将她弄醒,断断续续说了?好多醉话。
被摇醒的瞬间,她正在梦中,从秋日碎金的光影中跃//进酒气冲天的卧室,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盏碎花纺布流苏灯点亮暗室,她迟钝了?好会,才感受到埋在她掌心纹理中的属于徐仑的咸水。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的沟沟壑壑里,溢满泪水,后来床单都湿了?。
有?她的,也有?他的。
“老婆,我错了?。”
“真的没有下次了。”
砰乱的心跳,失控的泪腺,很容易让人错觉这是爱,但关于浪漫的时效性如入夜的海水一样冰凉,为滚烫的错觉浇上醒酒汤。
*
四季分明的城市披上秋风,裹上金色,薛尔惜暴走在尤有?温热的金色深夜。
她一刻都等不了?,冲去机场,王之涣要同她一起,她抱头冷静了?会,让他按照原计划进行,她先回去。
凌晨的高空很冷,冷得她直发抖。她按了?不下十次铃,问空姐,真的开空调吗?是不是飞机没油了,怎么会这么?冷?
最后空姐觉出不对,给她量了体温。果不其然,她发烧了。很快身上堆了?四条薄毯。
她抱着柔软的毛毯,蜷成一团,突然很想温柏义。
凌晨四点,家中好黑,黑得像坟墓,她摸黑像个瞎子一样终于走到了窗边,拉开遮光窗帘,放了点室外的微光进来。
城市浸在梦乡里,温柏义困在交颈的温柔中。肩头袭来摇动的力量时,他反射地捏住对方的手,豁然睁眼,掌劲的力道因惊醒微微失控。
客卧黑魆魆,尔惜的脑袋高高悬在头顶,白墙上人影晃荡,尤有惊悚之感。
他眉峰一耸,哑声开口:“怎么?”
尔惜心疼,他看起来好累,“怎么睡在这间?”
他冷淡道:“我经常睡这间。”
尔惜语塞,确实,泼皮走后他睡眠很差,翻身会影响她,所以他经常会来这间。
“我又不在……你干嘛不睡我们的床?”她蹬掉鞋子,滚烫的额头贴上他的颈窝,整个人蜷进他的臂弯。是她熟悉的味道。
人的身高是爹妈给的,不由自己选,但薛尔惜的175仿佛是自己选择的一样,她最适合这样的高度,生/理上可以俯视大部分的男人。
十五岁,体测后终于高出她的温柏义兴奋用篮球把她的玻璃都砸碎了?,他一边挨她骂一边给她报喜。当时的薛尔惜翻了个白眼,“身高高有?个屁用,性格就是软蛋,每个人都可以欺负你!还不是要靠我保护你!”
温柏义平静地阖上眼睛:“在告诉爸妈之前,我们就这样睡吧。”语气仿佛交代一件寻常事情。
薛尔惜攥紧他的睡衣,完全没有?意外。他与她的虚张声势截然相反,温柏义是内心掀起无数场海啸也可以一声不吭,可一旦吱声,十驾马车都拉不回来的狠人。
好在,尔惜很自信的是,她总是他的软肋。
她没有?一句辩解,将路上整理的所有?逻辑通顺的所有?谎言都咽了回去,她骗不了?他。
“老公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读者不好受,作者也不好受,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它只当做一个故事,而我们终究是要投入自己真实的生活的。
谢谢读者宽容吧。
很喜欢一句话,“婚姻是一个自带悬疑推理惊悚气质的题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