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我做什么?!”
狂风将少年惊恐的的声音拖得尖而细长。
“你鬼点子太多,我不放心。”
阎铭好整以暇:“现在你也在纸鸢上,想动什么手脚,记得考虑下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起。”
“你!”少年气急。
话音刚落,一股猛烈的气流迎面袭来。
纸鸢“吱呀吱呀”地响,在空中“花枝乱颤”。
少年吓了一跳,忙将嘴边骂人的话咽了下去。他踯躅片刻,不情愿地朝阎铭身旁靠了靠,右手犹豫再三,终是小心翼翼抬起,尾指勾住男人衣角。
他自以为做的隐蔽,其实一番动作早被阎铭尽收眼底。
阎铭莞尔道:“你怕什么,这可是你亲手炼制的纸鸢。”
“……我恐高,行吗?”少年羞恼。
阎铭没再说什么。
他张开手臂,不动声色地从后方环住少年——他心里清楚,少年修为低微,若是从高空坠落,小命不保。
不过有自己在,定然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纸鸢歪歪扭扭飞了一段,似是找到了感觉,颠簸得没有一开始那般厉害了。
少年悄悄松了口气,终于有闲心将目光从纸鸢上移开,落到下方水色山光中。
这一看,便再移不开眼睛。
就连阎铭揶揄的“你不是恐高么”,也完全没听见。
阎铭见他看得兴奋,也不再说话,只静静望着少年的侧脸。
白云悠悠,风又轻柔,啾啾鸟鸣从远方的山谷传来,即便脚下是一架“三无”的破烂纸鸢,竟也让人心头升起一股岁月静好之感。
阎铭心底微动。
他的手落在纸鸢首部,下意识轻轻摩挲——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刻痕,龙飞凤舞,刻着一个“遥”字。
触到刻痕的刹那,惊变突起!
纸鸢竟猛地弹起,发疯似地狠命摇摆,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转!
少年脚下一空,目光所至的万里青山冲他张开怀抱,露出狰狞微笑——冷汗刹那间渗透了衣衫,他放声尖叫:“啊啊啊——”
一只手猛地攥住他的手腕,灵力从阎铭指尖流溢,紧紧包裹住少年,将他重新拽上纸鸢。
少年大口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瞪着阎铭:“你、你、谋杀……”
“这可是你自己的设计。”
阎铭无奈:“我只是无意中碰到罢了。”
“你——”
少年紧盯他几秒,终是无力地垂下手。
“算了。”
他气呼呼地抬手捂住眼睛,冷汗浸湿的发丝柔柔缠在额前,面上几乎毫无血色,白皙得仿佛上好的瓷釉。
让人想掐上一把。
阎铭努力按捺心底的冲动,低声提醒道:“嘴角破了。”
破了?
少年一摸唇,淡淡的血腥味登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剧痛——方才在尖叫中被人拽上纸鸢,他不慎咬破了下唇。
这也太倒霉了吧。
少年心中哀叹,神色愈发惨淡。
阎铭见少年捂着脸颊,一次次忍不住探出殷红的舌,去舔唇上的伤口,又一次次以龇牙咧嘴作罢,只觉得心底有上千枚小勾子轻轻地挠。
鬼使神差地,他朝少年身旁靠去,轻声道:“知道伤口怎样好得更快吗?”
少年用“呵呵”的目光回应他。
阎铭唇角上扬:“亲一亲就好了。”
言罢,不顾少年惊愕的眼神,他搂过少年清瘦的腰,对准对方微微红肿的唇,轻轻吻下。
——果然和他想象的滋味一样美妙。
少年的唇薄而温软,只亲了几口便烫得惊人,柔软的耳根也染上一片绯色,在男人坏心地揉捏几下后,更是红得近乎滴血。
“你干什么?”少年满面绯红,在他怀里挣扎,“多大人了,还睁眼说瞎话,什么亲一下就好——丢不丢人!”
阎铭松开手:“你自己看,是不是好了?”
方才亲吻少年唇角时,他将自身灵力聚于齿间,柔和地从少年伤口处拂过,加快伤口愈合。
因而此刻少年再摸唇,便惊讶地发现伤处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只唇角还充血微肿,烫得厉害。
少年又恼又羞地垂下头,微卷的长睫扑簌簌地颤,嘟囔些“才第一次任务就被人占便宜”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