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那边……”戴安娜还没说完就被查尔斯给打断了。
查尔斯问道:“你说机械外骨骼可以帮助阿列克谢行走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机械外骨骼在医疗方面的潜力很大的。”戴安娜说道,“只是我们现在没那么多的人手涉及这一块的研究。”
一听是人手不足,查尔斯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让纳斯尔丁有空时关注一下这方面的前期研究吧。”
这时戴安娜对他说道:“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今天阿列克谢所说的话中的潜在意思你别说你没听出来。”
“唉……”查尔斯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就当我还年轻,没有听出来吧。”
这时空中飘下了点点冰冷的细雨,缓缓地落在了两人的脸上。
“下雨了,回去吧,别冻着。”查尔斯边说边起身。
然而他却被戴安娜给拉住了,只听见戴安娜在一旁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该不会以为让你接他的班只是他自己的意思吧?”
查尔斯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带着戴安娜一个传送术瞬移到了她的房间里面,正好把戴安娜给仍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坐在了床边,说道:“我做不到让阿列克谢在我的前面帮我挡枪,然后我再夺走属于他的一切。”
“那是继承,不是夺走。”戴安娜说道。
“没有区别。”查尔斯轻声说道,“不该是我的东西我是不会去要的。”
“但是他们硬塞给你呢?”戴安娜继续拉着查尔斯说道,“你别忘了,为了帮你铺平道路,前阵子连法律都改了。”
查尔斯沉默许久,戴安娜接着对他说道:“你要搞大新闻,其他人也要搞大新闻,我想你最好和你的舅舅通气一下,我觉得他们似乎在筹划着什么。”
查尔斯继续沉默不语,好一会后他突然大声嚷道:“难道就因为那个‘雏鹰淬于火而出,终将那阴霾扫净。来自远方的亲人,指引着前进的路。归家的……’可惜没完成的预言,他们就把宝压在我的头上?”
戴安娜握紧了查尔斯的手,然后轻声说道:“不要小看预言,特别是付出了巨大代价得来的预言。”
查尔斯愣了一下,他来自一个占卜、预言可以和诈骗、坑钱画等号的世界,他上辈子曾有算命的说他二十多岁就能结婚,结果他三十多岁穿越了还是个光棍,所以他内心之中一直都是对这些毫不在意。
现在戴安娜这么一说,他不由得开始反思起来,反思自己是不是犯了教条主义错误。
这时窗外突然打雷闪电起来,云层中四处游窜的电蛇照亮了没有亮灯的房间。
没等雷声停息,暴雨立即倾盆而至。
“我去收衣服。”查尔斯找了个理由,然后离开了戴安娜的房间。
在查尔斯离开后,换上了睡衣的戴安娜躺在床上后长叹了一口气。
大家相处得这么久了,她知道查尔斯此时内心是崩溃的。
她看得出查尔斯是那种将怒与哀深藏心底,表面上不表现出来的人。但是这些感情哪怕藏的再深,到了量变引发质变的时候,这些负面情绪或许会将他击垮。
戴安娜躺在床上许久,一直没听到查尔斯收衣服回来的脚步声。
查尔斯说去收衣服不只是找借口,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换下来的衣服在洗了之后会拿到楼顶的阳台上来晾晒。
好在阳台上有遮阳棚挡住了雨水,晾晒着的衣服还没有被雨淋着。只是风越来越大,再不收的话衣服迟早被风雨淋湿。
衣服已经分别放好在篮子里,然后放进了房间里面。
查尔斯呆呆地盘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抬着头看着闪电不断地在云层中穿梭,任由渐渐狂暴的风将越来越多的雨点打在自己的身上。
身上突然一暖,一条毯子盖在了查尔斯的身上,毯子上还散发着淡淡清香。
一双玉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头顶传来了戴安娜的声音。
她念的是一首散文诗。
“要有这样的一种战士
“已不是蒙昧如非洲土人而背着雪亮的毛瑟枪的;也并不疲惫如绿营兵而却佩着盒子炮。他毫无乞灵于牛皮和废铁的甲胄;他只有自己,但拿着蛮人所用的,脱手一掷的投枪。”
……
“谢谢。”
戴安娜轻声念完了鲁迅所作的《这样的战士》后,查尔斯拍了拍肩膀上的手。
鲁迅写下这首诗的时候,正值北洋军阀暴力镇压革命群众,还指使某些御用文人在意识形态方面与革命对抗,企图美化自身的丑恶,诬蔑战士的丰功。这首散文诗展现了当时革命战士在面对凶残狡诈的敌人时,坚韧不拔、契而不舍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