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喻淮先发制人地打岔,时淼果然没有察觉到他是跟随自己前往洗浴中心的,还乐呵地问他点了什么服务项目。
喻淮哪里肯说自己享受了一把搓澡,听着就跟他矜贵的气质不搭。于是套用前台服务人员的话,说自己点了个“快乐似神仙”。
第一次被周凝带着来这里,时淼哪里知道“快乐似神仙”是个什么东西,只得含糊道:“挺好的。”
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喻淮着实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保住了自己完美的形象。搓澡什么的舒服是舒服,就是太接地气了,与他天凉王破的霸总身份不符。可他很快发现自己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时淼不晓得“快乐似神仙”是什么,这家洗浴中心的常客周凝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回去后两人在微信聊天,无意中提到下次再去光顾,时淼顿时想起了那个令她困惑的服务项目。
不懂就问,于是她问了。周凝愣了一瞬,随即在手机那边笑得发颤,毫无形象地歪在椅子上。不是搓澡有多好笑,只是搓澡的那个人是喻淮,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莫名地喜感。
周凝吧,别看她是个明星,女人八卦的特质在她身上丝毫没有收敛。在她无意中得知这件事后,转头当作趣闻暗戳戳就讲了出去。而听她八卦的,还正好是秦屿。
两个八卦体质的人凑到一块儿效果是惊人的。秦屿又是个闲不住的大喇叭,大嗓门一嚷嚷,好多人都知道了。这中间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坎坷与传播,有一天,喻淮接到他老爸的电话。
喻父在那头吧嗒吧嗒抽着烟,深沉道:“儿子,洗浴中心已经买下来了,放在你名下。以后要去就光明正大地去,偷偷摸摸像啥样?”
“?”喻淮心头顿时咯噔一下,被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爸,你说什么呢?”
“不就是搓澡嘛?”喻父不晓得是偷偷躲在厕所还是哪里抽烟,一说话还带着回音:“使劲儿搓,搓多少回都可以!”
“……”无力地抚着自己的额头,喻淮真想大声喊出来。妈的,我只搓了一回,怎么好像人人都知道了一样!
隔着电话线,喻父哪里能得知喻淮心里的变扭与憋屈。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当做一回事。
如上演谍战片一般,他耳朵竖起听着外边的动静,哒哒的拖鞋声越来越近,他赶紧掐灭了电话,给厕所里通风换气,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不说了,你妈回来了。”
喻淮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一个开影视公司的,自此后名下又多了一个产业:洗浴中心。俗称,澡堂子。
行吧,好歹是自己老父亲,办的这事再不靠谱他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有原谅他。喻淮自觉是个大度的人,没跟喻父计较,然而没过两天,喻父又打电话过来了。
那是一个周末的大清早,他刚洗完澡出来,屋子里空调的凉风吹得他一阵舒坦,不由坐在客厅看了会儿新闻。
大夏天的,外面温度高得能把鸡蛋烤熟了。鞋底踩在太阳下的地板上久了,都觉得烫脚。这样的天气,不出门都得早晚洗两次澡,否则便浑身难受。
重度强迫症加轻微的洁癖,喻淮更是如此。不仅自己洗,还要求时淼也要洗。没出汗也得洗,不然他的眉头就皱得老高。
拿着手机正看着新闻,余光瞟到时淼进了浴室,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刚点了接通,喻父沧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儿子,你妈在吗?”
“?”喻淮感觉莫名其妙,叹口气道:“没,你们又怎么了?您不会偷偷躲在厕所抽烟被她发现了吧?”
“你怎么知道?”喻父一惊,随即支支吾吾的,似乎觉得有些丢脸,语气中满是懊恼:“也不完全因为这个。你知道的,你妈贪嘴又爱尝新鲜,前两天在网上种草了螺蛳粉。”
“那我又不知道她买了那个东西,一大早起来闻着客厅一股臭味儿,还以为厕所炸了,当即就小声嘟囔了几句。”
哪知道被喻母听见了。当时喻母就不高兴了,反语讥道:“你抽烟就不觉得臭,还敢嫌弃老娘的螺蛳粉臭?!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哧溜哧溜嗦完了碗里的粉,喻母换了身衣裳,拎着自己的小皮包,闹起了离家出走。还是喻家的司机老刘悄悄给喻父发了个信息,告诉他喻母的方位。
“你妈往你这边来了,你帮着劝着点,让她早点回来。”喻父唠唠叨叨半点,最后还是不放心:“算了,我自己来。你……就这样吧,挂了。”
靠儿子不如靠自己,喻父深谙其理,毕竟儿子没什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