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国,姬家别墅。
姬珏按时起床,跑步,洗澡,吃早餐,下楼的时候正好七点十分。刚抱回来没多久的泰迪茵茵听到动静,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爱搭不稀理的懒散样儿,和以前窝在沙发上的姬音如出一辙。
他从柜子上拿起记号笔,在日历上勾勾画画。两排黑色的叉叉,从姬音失踪的那天起,已经半个月了。
之前她在简家的时候,他没这么想过她,可能是知道她在身边,随时都能看见。现在她人不在这儿了,他这心越来越不?得劲,像个被孩子遗弃的老人,动不动就看着她的房间发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想她想的,心绞痛。
姬珏叹息完,透过玻璃往外?看,前后左右,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他换鞋,小心得压下把?手,偷偷探出头。视野开阔,碧绿丛生,他放下忐忑的心,大方的敞开门——简祁深从门后走出来,笑着跟他sayhi,“舅舅,早上好啊!”
“......”
“舅舅要去上班吗?正好我要去上学,顺路,载我一程呗?”
“......”
“今天开哪辆车?”简祁深自来熟的输入车库密码,“红的吧,拉风,符合您的王霸之气?。”
“......”
简祁深拍拍车盖,“来啊舅舅,钥匙呢?”
姬珏失语了一早上,这会儿终于找回了嗓子,“坐后边那个黑的。”
车子解锁以后,简祁深乖乖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姬珏无奈地叹了口气,开门上车。盘山道上没人,也没车,简祁深打开车窗,感受清晨的鸟语花香。
“我今天再送你最后一次,你以后别来了。”
简祁深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听见没有?”
“没听见。”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姬珏靠边停车,急刹声极其刺耳,“你姐没死,只是出了远门,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你好好上学,好好在家等着,行不?行?”
简祁深没说行还是不行,只是摇头。
“那你告诉我,我怎么说你才能不烦我?”
“回答我的问题,我要听实话!”
姬珏不耐烦,“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简祁深翻来覆去问的也就那么几句,“我姐去哪了?”“学校里那个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和我姐长得一样?”“她的身份你也知道是不是?”“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把我姐卖了?”
天天蹲在他家门口墨迹,墨迹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简祁深,你听好,我再说最后一次。”姬珏侧身,面对着他,“你姐出了远门,高考之前一定会回来,在她回来之前,叶婉......就是学校里那个,会代你姐上课,她没有害你姐,也不?会害任何?人,你要是不喜欢她,就离她远点,别搭理她,其他的等你姐回来再说行不?行?”
“不?行。”简祁深不满意他的答案,“你们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我姐消失以后,霍家兄弟也消失了,他们是不是一起出去的?”
“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了解他们吗就把我姐交给他们?你能不能尽一点舅舅的责任?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上班,是想办法把?我姐从狼窝里带出来!”
“早知道你这么不?负责任,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把?我姐带走,你对她根本没有感情!”
姬珏炸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她没感情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负责任了?!她是我侄女!亲的!”
“她在我家呆了十几年,她是我姐!亲的!你要是负责任你会让我姐跟那两个人走?你要是负责任能让学校里那个假货到处败坏我姐的名声?”
简祁深也是气到了极点,直呼他的大名,“姬珏!你这么对我姐,你会后悔的!”
鸡同鸭讲,姬珏没话说,拧钥匙,挂挡,开车,车速飞快。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风太大,简祁深的声音都埋在了高速飞逝的空气里,还吃了一嘴风。他把?车窗关上,刚清净点儿,车篷开了。音乐响起,摇滚轰轰,声音大的好像脑袋里在开party,不?晃都不行。
姬珏戴着墨镜,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支棱着迎风起舞,一向重视仪容仪表的他这会儿全都不在乎了,只要简祁深能闭嘴,他吃头发都行。
跑车一路飞飚,到学校的时候,简祁深开门下车,抱着树狂吐。
“以后别来找我了,有什么事等你姐回来再说。”
简祁深扒着门框,“等我姐回来,我就让她跟你脱离关系!”
幼稚!
姬珏一脚油门,留给他一个潇洒又不?羁的背影。
车都不会开的小子,还敢跟老子叫嚣,吐不?死你算我输!
“喂!哪个班的?”保安大爷拿着茶壶出来,拍拍简祁深的肩。
简祁深实在难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不?是这个学校的?”保安大爷薅着他的领子往学校走,“穿着我们学校校服还敢在这跟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老年痴呆了是吧?”
“哪个班的?带我去找你们班主任!”
简祁深完全是靠着他的力气?在走,“叔,我真难受,你送我去医务室行不?行?”
“飙车、迟到、撒谎、还装病,书白念了,十几年的教育就给你教育成这样。”
“叔......”
“别跟我套近乎,哪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