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倒倒水。”
“你自己倒。”
“我?不会。”
“把鞋子倒过来甩,有什么不会的?”
木苍举着鞋,机器人似的重复,“我?不会。”
“......行?,我?帮你。”
姬音好脾气地从他手?里接过鞋,往前走了几步,借着外边的火光,示意他看清楚。
“你先把鞋倒过来,然后上下甩,如果觉得上下甩甩不干净,再左右甩,像这样......”
木苍对鞋怎么甩的没兴趣,他只是盯着姬音手?腕上不小心露出来的纹身怔神。姬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趁他不注意———
“啊!”鞋子从窗外飞了出去。
她扒着窗户往外看,黑色的皮鞋孤零零地躺在?楼下,她哭丧着脸回?头道歉,“木苍,对不起......”
她表情?是抱歉的,语气是抱歉的,可是眼底里的幸灾乐祸完全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没关系。”木苍一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很?大度我?会原谅你”的表情?。
他是笑着,但是姬音莫名的觉得周围凉飕飕的,很?危险。她看了一眼窗外,计算着最佳逃跑角度,同时转移话题,“火灭的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完就?要跳,木苍扯着她的衣服领子,笑眯眯地:“回?哪儿?去?”
“回?寝室......”
“我?的鞋呢?”
“我?下去给你捡。”又?要溜的姬音再一次被命运扼制住了衣领。
“我?现在?不想要鞋了。”木苍薅着她的衣服把她从窗台上拽下来,“我?今晚就?想住这儿?,你陪我?一起。”
姬音点头哈腰,“好的好的,一起一起。”
话音刚落,她就?跳窗跑了,只留下一截红色的衣料在?木苍手?里随风摇摆,那嘚瑟劲,像极了她表面楚楚可怜实?则一肚子坏水的主人。
姬音溜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寝室,换衣服、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外边的火已经灭了,的确没波及到其他的建筑。她今晚一直没好意思问木苍知不知道那伙人是来杀谁的,外一是来杀她的,那他就?是被连累的。自己的祸事,她不想把别人扯进去,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和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未婚夫。
司南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她前脚刚踏上床,后脚就?接到了司南的电话。他说他在?外面,听说学校着火了,问她有没有事。
电话里,他很?自责,“本来应该在?你身边保护你,叶婉,对不起。”
姬音受不了这种被人全方位保护的感觉,“我?没事,你该忙忙你的。”
怕自己说话太不近人情?,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能委婉的拒绝他的好意,“其实?你不用......”
“嘟嘟嘟”———司南把电话挂了。
姬音:“......”
跟谁俩矫情?呢?
还没明白司南那边怎么回?事,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巧儿?。
巧儿?询问了她的安危,并建议她回?家住,理由是家里的防火措施做得很?好,不会无缘无故着火,她很?安全。
“学校里老?师同学都在?,我?在?这儿?也很?安全,火区离我?这远着呢,你放心吧。”
“请小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太太和老?爷担心。”
姬音和巧儿?保证自己会远离危险,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任何?人担心,巧儿?这才?放弃了劝说。
司南一直没给她回?电话,估计有什么事情?。姬音没再打扰他,拿出从天台上捡来的木桩子,仔细打量。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手?感很?好,宽度和她小时候吃的棒棒冰差不多,长度也就?是中指指尖到手?腕那么长,子弹头的设计,木尖锋利,扎人的时候也是真的疼。
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她都看了个遍,但是没发现什么特殊的痕迹,花纹符号什么的一个都没有,就?是一根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木棍。
研究不明白就?不研究了,她找了个盒子把它放好,然后关灯睡觉。这次她学聪明了,订了个下午五点的闹钟,起来收拾收拾,还能去食堂吃个早饭。
闭息是个好东西,最起码在?她熟睡这段时间,李托尼把该发的火都发完了,第二天晚上他们见面的时候,没准能免去挨骂这个环节。
姬音刚进教室,就?听说李托尼找她。去办公室的路上,她大致算了下一栋体育馆的钱,按照一块玻璃十几万,一扇门二十几万的话——是个天文数字,也不知道叶家能不能赔得起。
办公室没开灯,李托尼站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姬音忐忑的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屋。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木药香,她一下子僵在?原地。
窗前的人慢慢回?头,面容柔和,声线清特,语调和咬字都是久违的熟悉:
“好久不见,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