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阎肇厉声问。
毕竟是阎肇亲手带过的兵,团长?要生气?了,熊大炮肯定会怕,嗫嚅了一会儿,他说:“团长?您自?己看吧,这文件袋里有几样东西,是顾教授让我转交给您的,我没?啥事儿,只是心情不好,我得回家缓一缓。”
说完,上?了自?己的车,熊大炮走了。
阎肇就在车上?拆开了信封,首先滑出来的是一张支票,上?面填着捌拾万元整几个字,这是一张由三宝油漆厂开给陈美兰的个人支票。
公?章,财务章和私章都盖的特别清晰,一丝不苟。
里面还有一份合同,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这东西昨天在小红楼,顾霄给过陈美兰一份一模一样的,但当时她没?收,顾霄就让阎东雪拿走了,不过有意思的是,昨天那份,抬头写的是阎肇的名?字,而今天这一份,抬头写的,则是阎胜男的名?字。
不像昨天那份,只有《股权书》,没?有别的东西。
这一份不但有转让书,而且还有顾霄的护照复印件,以及他亲自?书写的授权代?理人,而那个代?理人,他写的正是陈美兰。
阎肇继续往外倒着,里面还有个小布袋,打开,里面有一把小口琴。
他顿时呼吸一滞。
这是小时候他吹过的琴,上?面的漆面,有些地方是他咬掉的,他都一清二楚。
这小口琴,是顾霄带到?盐关村的,也是阎肇和阎星小时候最喜欢的小玩艺儿。
俩兄妹小时候总喜欢帮顾霄干些活儿,以讨得吹一下这个小口琴。
这,确实是顾霄的东西。
阎肇看了好半天,侧首问陈美兰:“你把那块小毯子送给顾霄了?”
“可不,就在昨天,他亲自?上?咱家拿的。”陈美兰说。
继而,她说:“昨天顾霄给了份转让合同,股权是转给你的,我没?收。”
阎肇把抬头写着阎胜男名?字的《股权书》递给了陈美兰:“你就把程序走了吧,这份,是给圆圆的,估计,这才是他的本心,也是他的初衷。”
顾霄人虽老?,看起来瘦弱,可他的阴谋诡计,算计,堪称让人防不胜防。
要昨天他们一家收了《股权书》,是,他们可以收东西,但要办转让,还得要持股人亲自?到?场,亦或,需要一份委托代?理人的委托书。
而顾霄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很可能拿到?小毯子之后,不出具委托书的。
那么,毯子他拿走了,271的股权,依然会在他手里。
但是当昨天阎佩衡和陈美兰拒收合同,今天,顾霄就会委托熊大炮送一份新的过来,这一份连委托书,护照的复印件,一切都是准备妥当的。
陈美兰拿着这些东西,只要去工商局过户就行。
所以今天这份,才真正具有转让的效力。
捧着这些东西,陈美兰不得不惊叹,顾霄,堪称诡计之神了。
除了阎肇父子这种确实不贪钱,不贪物,稳如磬石的人,一般人招架不住他。
对了,还有那张支票呢,八十?万的支票,这是当初顾霄投资给三宝油漆厂的原始资金,他这是让熊大炮全部?提了出来,要转赠给她?
这张支票一旦进到?陈美兰的私人账户上?,陈美兰就要一跃而成百万富翁了,而熊大炮的油漆厂,目前?资金并不充足,她抽干了对方的血,熊大炮怎么办?
但没?人不喜欢钱的。
陈美兰从昨晚开始就心情不好,但此刻,因为这80万,她心情美滋滋的。
不过偶然侧首,看阎肇的眼神,怎么那么狗。
阎肇比陈美兰更知道熊大炮公?司的情况,劣质油漆充斥市场,好品质的油漆价格提不上?去,要做好产品,在这个年代?,就必须忍辱负重,艰难前?行。
而随着陈美兰抽走熊大炮的流动资金,三宝油漆厂又得渡过一段艰难时光了。
这狗男人,怕不是想?让她把钱还给熊大炮吧?
看阎肇盯着自?己,跟护崽的母鸡一样,陈美兰立刻把支票给捂紧了:“三哥,这可是顾霄送给我的,首都一套房将来要涨到?上?千万呢,80万,我可以买两套房囤着。”
阎肇不说话,停了车,打开车门,示意陈美兰下车。
陈美兰不肯下车:“马上?就去银行进账,不然支票要过期了。”
“支票的有效期是十?个工作?日,今天是节假日,进不了,回家。”阎肇说。
这男人越来越上?道了,连支票的有效期都知道。
“这钱是我的,必须马上?进到?我的个人账户上?。”陈美兰又说。
阎肇再看了陈美兰片刻,好脾气?的点了点头:“过完十?一就进,我帮你进。”
“真的?”陈美兰犹豫着问。
这男人,把国家,永远看的比自?己的小家更重要,也把大局面的利益,永远看得比他们一家人的利益更重要,不过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会把钱进到?她的账上?,就肯定会进。
莫不,他突然转性了,把她的一点小心情,看的比一个大型油漆厂的生死存亡更重要了?
这可有点不像他的脾气?性格了,陈美兰怎么都觉得不对。
果然,阎肇默了片刻,才说:“我觉得这事儿还没?完,顾教授突然之间抽干三宝油漆厂的流动血液,肯定有他的目的。”
所以说,不是阎肇把陈美兰的小情绪看得比一个大企业的生死存亡更重要。
而是因为,他看穿了顾霄的伎俩和手段。
这狗男人呐,顾霄堪城府深了吧,但他的城府,比顾霄还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