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自己说,她跟男孩子的接触,只有王棋和冯哈,曾经在?他们的要挟下,出去看了回录像,仅此而已。
据女孩自己交待,她当时?看到播的是流氓录像,想走的,但不知道为?啥,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困,然后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因为?衣服完好,也没多想。
直到最近怀孕了,她才意?识到,当时?,很可能自己被?人强.奸过。
而齐征一问当时?看录像的地方,正是他查过的录像厅,这?不就证明那女孩就是在?那儿,被?王棋他们迷.奸的嘛。
按理,女孩愿意?作证,公安就可以逮捕,并起诉王棋和冯哈。
但现在?的难点是,女孩和她的父母,本来说自己回去考虑考虑的,可是作为?苦主,被?害人,估计是怕女儿的名声受损害,从公安局一出去,他们就悄悄溜了,回老家了。
也就是说为?了保全?女儿的名誉,他们决定吞下女儿被?侵害的事情。
继而,忍气吞声。
要是故意?迷.奸,或者轮.奸,即使16周岁以下,该判刑也得?判刑。
但这?种?案子最怕的就是女方家长不配合。
他们不起诉,不出庭,没有证人,公安怎么办?
所?以,齐征已经追到那女孩老家去了,去做那户人家的思想工作了。
阎肇目前,则在?静等,希望齐征能说服那个女孩,出庭作证。
说完案子的事情,阎肇问:“晚上想吃啥,我?给?你们做。”
陈美兰想吃啥,大热天?的,她想吃凉粉,但不是豆粉,而是洋芋粉,还得?是阎肇用手擀的那种?,加上多多的醋才香,不过首都这?地儿不流行吃洋芋粉,陈美兰也就只能是说说而已。
阎肇一顿:“有个地方真有手擀粉,你要想吃,我?现在?就去开?车带你去。”
首都哪儿会有洋芋粉?
不过阎肇一说具体的地儿,陈美兰发现应该还真有。
现在?,每个地级市在?首都都有驻京办,所?谓驻京办,都是一个菜馆,专做本地家常菜的,也是各地在?首都的领导干部,以及生意?人们聚会的地方。
所?有食材都是从本地带来的,厨子也是。
天?南海北,不论你是从哪儿来的,到了驻京办,肯定有你喜欢的那股味儿。
但陈美兰想起孩子,又犹豫了:“算了吧,孩子们……”
“打个电话回家,让他们上他爷爷家吃去。”阎肇说。
陈美兰一想也是,大热天?的,公公家是有人开?火做饭的,难得?她有什么想吃的,又不是缺钱缺时?间,为?啥不去。
一个电话打回家,阎肇开?车,得?去驻京办吃洋芋粉了。
据说驻京办的葫芦头也是一绝,馍也烙的好,正好都吃点儿,解个馋。
驻京办离得?不算太远,在?新街口胡同。
阎肇为?啥知道的,其实挺巧,是因为?那地儿离小?黄色.录像厅不远。
他当时?路过,看牌子上写着呢,陕省风味,手擀洋芋粉,葫芦头泡馍。
当时?他就想着,以后要陈美兰想吃老家风味,就带到那儿去。
车到新街口,道子里没法?停车,得?找个停车场先把车停下。
然后俩人走路进去。
按理说首都这?么大,人和人要不是在?熟悉的地儿,根本不可能碰上的。
但陈美兰眼睛没花,在?巷口,她远远就看到小?旺骑着小?电驴,带着圆圆,俩人在?往胡同里走。
这?胡同还兼带菜场功能,卖啥的都有。
小?旺戴了一顶大遮阳帽,给?圆圆也戴了一顶,俩人还戴着小?墨镜,小?旺的是佐罗型的,一个黑圈儿,圆圆的则是坠个小?草莓的红圈儿,两块钱的玩艺儿。
这?俩小?坏蛋,这?是又丢下小?狼,俩人在?外面乐呵吧。
首都这?么大,他俩骑个小?电驴,一天?逛得?挺远,都逛到新街口了。
“哎哎你看。”陈美兰当然得?喊阎肇,让他看。
阎肇不像陈美兰,看俩孩子玩得?好,只会觉得?好玩。
小?旺贼心似乎一直不死,阎肇本来就很生气,对儿子,他当然不会把孩子想得?太坏,但巧的是,不仅驻京办在?这?个胡同里,黄色.录像厅,也在?这?个胡同里。
望着清秀帅气的儿子,阎肇竭力的不把他往处想。
但还是伸手拉了陈美兰一把,示意?她走慢点,不惊动那俩小?坏蛋。
少男少女,一对兄妹,骑个小?电驴,俩人逛吃逛吃,看起来既欠打,又幸福的样子。
路过一家烧饼店,小?旺买了一个烧饼,让圆圆先吃,自己骑着车慢悠悠的往前走,等圆圆吃一半,停下车,抢过来自己吃了。
圆圆刚想生气,小?旺一指前面,圆圆顿时?拍小?旺的背:“哥哥,你太棒了。”
前面有卖山楂糕的,这?也是圆圆的最爱,要一个烧饼下肚,还怎么吃。
又是一块山楂糕,圆圆吃,小?旺骑着车儿,吃一半,又递给?了小?旺。
前面还有更好吃的,栗子蛋糕啊,一小?块儿,曾经一块儿是一块钱,现在?已经涨到五块钱了,得?,俩孩子又是一块儿。
儿子闺女在?前面,阎肇和陈美兰很有默契的都不走快,于后面悠哉哉的跟着。
陈美兰心里有种?微微的不舒服处,这?种?不舒服她说不出来,但就是不舒服。
她觉得?小?旺太体贴了,相比之下,生了他的阎肇简直就是豆腐渣。
面对儿子闺女,这?种?情愫不应该有的,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栗子蛋糕,我?给?你也买一块?”突然,阎肇问。
陈美兰心里突然舒服了一点,她明白了,她想要的,也是一路逛吃逛吃,跟圆圆一样,能被?人照料的无微不至,而且懵然不觉的那种?感觉。
“我?吃不完一大块的。”陈美兰于是说。
阎肇正色说:“怎么会,年年过生日,我?买了,你向来能吃三大块。”
他才说完,就见妻子停了步,踱了踱脚,似嗔似怒,瞪着自己。
而阎肇,并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
“不是吗?”他又问。
这?个狗男人。
过生日跟平常能一样吗,中年妇女可不是小?女孩,得?要保持身材,天?天?三大块栗子蛋糕,S号的的衣服还能套得?上吗?
在?这?一瞬间,陈美兰生气了,本来想跟阎肇耍个脾气的。
不过就在?这?时?,阎肇突然伸手一把,把陈美兰搡到了一个角落里。
而且单手一搂,把她直接压搂在?墙上了。
陈美兰心怦的一声,扬头看男人,黝黑的肌肤,贲张的臂膀,宽阔又清凉的胸膛,脸上的神情,莫名让她想到一种?犬类,德国黑背。
因为?阎肇整个人慢慢压了过来,陈美兰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喜欢养狗,但现在?觉得?,要养条德国黑背,她会挺喜欢。
她想,这?狗男人怕是超上发挥,要给?自己来个将来年青人们流行的壁咚,结果就听他说:“嘘,不要动,那是周雪琴,小?旺和圆圆,是来找周雪琴的?”
这?下,陈美兰觉得?自己成哈士奇了。
“哪呢,在?哪?”她说。
阎肇顺手一指,陈美兰看到了,就在?菜市场的最深处,有个小?巷子,周雪琴趿着一双没根儿的人字拖,手里提个菜篮子,正在?趿哒趿哒的往里走。
显然,她是住在?这?儿的。
刚才,在?来的路上,陈美兰就跟阎肇交流过周雪琴又骚扰小?狼,以及油票的事,当时?阎肇没说啥,毕竟是他前妻,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
只能是找到再说。
但阎肇太忙,是没时?间在?偌大的首都,专门找周雪琴的。
可就在?刚才,他突然看到小?旺拉了圆圆一把,俩孩子背过了身子。
然后,他就看到周雪琴趿着拖鞋,从俩孩子身边经过了。
然后小?旺把小?电驴一锁,带着圆圆,蹑手蹑脚,不紧不慢,跟在?周雪琴身后。
“是不是周雪琴去找过小?旺,他这?是知道周雪琴的住址,自己跟来的?”阎肇回头,再问陈美兰。
周雪琴是生母,而生母,当是一个孩子最爱的人。
但他再爱,也不能欺骗家里的大人,不能陈美兰苦口婆心的跟他讲了大道理,他依然不打招呼,就悄悄跟周雪琴接触。
阎肇以为?小?旺是私底下跟周雪琴接触,却瞒着陈美兰,这?时?又生气了。
陈美兰连忙举起手说:“小?旺不可能私下找周雪琴,我?估计他是悄悄来跟踪周雪琴的。”
不知道小?旺是怎么找到的周雪琴。
但陈美兰相信小?旺的人品,即使再爱周雪琴,心里对她再有感情,只要他答应过她的事,是不会变的,要不然,他会带着圆圆嘛。
果然,周雪琴转到一幢小?矮楼后面去了,但小?旺和圆圆没去,他俩一直在?楼下的菜摊儿前逛悠。
而周雪琴,上楼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一个单元楼二?楼的阳台上了。
在?楼下的时?候她本就看着够邋遢的,上了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似乎都颓掉了,慢慢走到阳台上,望着楼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目光斜斜的瞥着楼下。
一口又口,吸完一支,烟蒂直接扔到楼下,再点一支。
现在?是95年,社会还不够开?放。
女人抽烟,即使在?这?种?站街女满胡同的地儿,也属于伤风败俗。
是要给?人翻白眼的行为?。
所?以楼下有人抬头看到,难免要翻翻白眼,那些?本地大爷大妈们还喜欢指指戳戳,借故呸口痰,表达不满。
周雪琴似乎已经习惯了人的白眼,根本无所?谓,连着抽了三支,这?才转身。
楼下不远的地儿。
小?旺和圆圆俩戴着大遮阳帽,又还戴个小?墨镜,一人买了个小?奶糕,蹲一颗大树底下唆着。
陈美兰和阎肇则在?更远的地方。
小?旺和圆圆看周雪琴,他们俩口子则盯着俩孩子。
不知道是小?旺的细心和体贴让阎肇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或者说,突然让他开?窍了。他居然破天?荒的,头一回,给?陈美兰买了个冰激凌回来。
还跟小?卖铺的老板套了会儿近乎,给?陈美兰套回来一个小?马扎,让她坐着。
俩口子是想看看,小?旺到底是想干嘛。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小?旺突然伸手一把,压低了圆圆的帽子,继而把自己的也压低了。
毕竟是当公安的,阎肇有警觉,突然弯腰,转过身来,挡住了陈美兰。
其实陈美兰已经看到了,她看到穿着一件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T恤的吕大宝,带着瘦猴似的王棋,以及圆登登白嫩嫩的冯哈,仨孩子懒哒哒的进了巷子。
要只是这?仨孩子,陈美兰还没那么震惊。
但就在?这?时?,她又看到吕靖宇,跟在?几个孩子身后,一手扛个大西瓜,另一手里是只大网兜,网兜里装着一大网兜的各类雪糕。
似乎,冯哈和王棋是吕靖宇父子的座上宾。
吕大宝对他们特?别热情,吕靖宇也是尽力招呼,一路说说笑笑,把几个孩子带上楼了。
这?时?阎肇内心已经隐隐的,能确定一件事情了。
只差去验证它。
他没动,远远看小?旺压低帽檐,站了起来,继而转个弯,往巷子另一头去了。
这?巷子的那一头是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小?窄道子。
当时?阎肇进这?巷子,来抓带着小?女孩看黄.色录像的王棋和冯哈。
他俩,就是从那个小?窄道子里溜掉的。
阎肇这?时?已经能猜到,那个黄色.录像厅应该就是吕靖宇父子开?的了。
他依然等着,大概过了三分钟,兜里的小?灵通响了。
看电话号码,是个公用电话。
阎肇接了起来,喂了一声,那头正是小?旺。
孩子先问:“喂,爸爸,你回首都了吗?”
阎肇说:“回来了。”
小?旺又说:“最近吧,她去过我?妈单位,我?听我?妈的意?思,她应该染上了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我?觉得?这?种?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到吕大宝原来读书的学校去打听了一下,找到了吕大宝现在?生活的地方,然后,你猜怎么着,爸爸,我?找到她了。”
所?以,周雪琴依然在?故意?躲避小?旺,躲避阎肇。
而在?首都,要找到一个刻意?躲着人,隐姓埋名的人,并不容易。
但小?旺有的是办法?。
虽说吕靖宇和周雪琴离婚了,但是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为?了高?利贷而办的假离婚,既然高?利贷危机解除了,很可能为?了利益,他们还会在?一起。
这?不,小?旺通过吕大宝一找,还真把周雪琴给?找着了。
电话里,小?旺还在?说:“我?已经跟踪了两天?了,爸,你猜怎么着,我?发现吕靖宇开?了一个录像厅,冯哈和王棋是这?儿的常客,就刚才,他们悄悄的,又从后门进录像厅啦。”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那天?刘晶晶和齐征盯梢的时?候没人发现。
阎肇才进巷口,冯哈王棋就能闻风而溜了。
因为?录像厅本就是吕靖宇开?的。
楼下放黄色.录像,干迷.奸少女的勾当,就在?二?楼的阳台上,或者吕靖宇,或者吕大宝,只要有一个人放风,看到阎肇这?种?老熟人,通知一声,那帮小?流氓可不就会跑掉?
阎肇握着电话,依旧一声不吭。
就听小?旺继续说:“爸,我?昨天?来的时?候,发现王棋身上的味道怪怪的,那个味道,我?曾经在?冯育身上闻到过,你记得?吗,冯育后来被?人发现在?抽大.麻。”
顿了会儿,小?家伙又说:“我?猜王棋在?吸.毒。”
阎肇由衷的想说一句。
阎望奇要不沉迷于赚钱,将是一个无比优秀的刑警。
三天?时?间,只要他愿意?,就能在?首都找到周雪琴,吕靖宇等人的藏身地。
而且仅仅只是擦肩而过,凭借一个人身上的味道,他就能判断出对方是不是吸.毒了。
“我?刚才观察过了,王棋已经犯毒瘾了,他应该马上就要吸.毒,爸,给?你个地址,你带些?人来抓他们吧,我?这?会儿正在?堵他们能逃跑的那个小?道子。”小?旺又说。
所?以,即使目前还无法?以强.奸罪逮捕王棋和冯哈等人。
但是吸.毒被?抓,照样可以先把他们关起来。
只是吕靖宇,他曾经真的做过首富吗。
从欠高?利贷还不上,再到开?小?黄色.录像厅,收容吸.毒人员。
阎肇怎么觉着,他甚至还不如阎西山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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