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诗云:
【春暖画堂叙天伦玲珑窗内语谆谆】
【最怜软玉情颠倒月隐薄幸笑风尘】
“宫里那位想知道,你家老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王夫人充楞。
“少来。”她嫂子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要让人丢官呀还是丧命呀还是家破人亡?”
“这我还真不知道,你以为这等事情夫君会说给我听?男人家的要紧事,他从来不在家里谈。”
“男人家的要紧事。”她嫂子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学了一句,“可拉倒吧,一群在外头充大尾巴狼的男人,总以为自己干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说到底还不就是斗来斗去的那点子破事?比我们女人家的鸡毛蒜皮高贵到哪里去啦?还总不屑说给女人听,哪天把自己玩死了才叫该呢。”
“讨厌……”王夫人擦了擦喷到她脸上的唾沫星子,“你何故这么愤世嫉俗的?女人嘛,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不愿说,我还不想听呢。”
“行吧,反正宫里那位也说了,没指望你能知道,就是随口一问。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家布饭呢。”王夫人嫂子叹口气,“我家那口子,穷讲究,每顿饭少于十六个碗碟就不吃的。”
王夫人拍拍她嫂子的手,“兄长是有些怪癖,可我知道,他对嫂子是一心一意的,毫无半点不满。”
她嫂子拼命压抑住嘚瑟的笑容,面容扭曲,“那倒是。诶,我之前说的那家阿胶膏你一定要去试试哈!讲真的,我吃了三个月,手脚都不那么冰冷了。”她突然脸红起来,“你哥哥也说我皮肤变红润了,尤其是这里。”她比划了一下胸脯。
“呀!想不到这东西还能间接助兴啊!”王夫人盯着嫂子的胸看了半晌,“嗯?好像还比以前大了一些!”
她嫂子开心地几乎跳起来,“真的吗?我也觉得呀!”
“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她嫂子想了想,一张脸红透,“倒是比从前得趣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哥哥老当益壮。”
王夫人也脸红,嘀咕一句,“我一定去买些来试试。”
“好了,我真走了,再不走就晚了。”嫂子捏捏她的手,“你保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找我唠唠嗑。”
二人又叽歪了半刻钟才挥别。
安惟翎飞身离开,带着一脑门子的官司从侧门摸进相府,一路飞向袁玠的书房。
正要从窗户翻进去,隐约听见里面另一个人的声音,安惟翎缩进一旁的灌木丛里。
“为父走了,你有空也去西苑看看你母亲,她很惦记你。”
“孩儿明白,父亲慢走。”
袁籍缓步走出门,他脸色从容沉静,似乎在叹气。
安惟翎见他走远,一个翻身进了书房,“哇,你也会让你老爹叹气,我还以为是我专有的呢。”
袁玠对这姑娘缥缈的行踪早已见怪不怪,“父亲叹气了?”
“是啊,大概预感到你会被我这种人缠上,提前替你悲哀。”安惟翎把他书桌上的书册挪到旁边,双手轻轻一撑坐了上去,努嘴示意袁玠倒茶给他喝。
袁玠笑笑,转身去倒了杯之前泡好的雨前龙井递给她,“我不明白,椅子不就在那儿么?”
安惟翎一脸讶异地接过,“有桌子谁还坐椅子啊?”
袁玠失语,看了她一晌,又想起什么,“父亲叹气,大概是因为担心我母亲。”
“你娘太惦记你,大概是怕你躲不了明枪暗箭吧。”
“没错,我少年拜相,树敌良多,母亲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替我担惊受怕。”
“不怕,有我这尊杀神镇着,没人敢来找你茬。”她想想,又觉得有些打脸,“不过我自己也正被人找茬呢。”
安惟翎低头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又是这个味……怪里怪气……”
袁玠失笑,“这是今年最好的雨前龙井,我前不久得的,当时就想和你一同品尝。”谁知你牛嚼牡丹。
“涩涩的,你知不知道西北的沙土糊在嘴里就是这个味?这茶的味道于我而言可以说是十分亲切。”
袁玠摇头叹气,“王钊那儿还是老样子?”
“今天王夫人娘家嫂子来访。你知道她娘家同宫里有什么联系么?”
袁玠沉吟半晌,安惟翎盯着他俊美的侧脸,坏心骤起,她跳下地,一把将袁玠摁在书桌上。
袁玠仰着贴在桌面,双臂被她强行张开压着,姿势十分诡异。
“令羽……”
“叫我将军啊。”安惟翎暧昧地说道。
“……你不是不让我那样叫吗?”
“现在让嘛。”
“……将军。”
“再叫声姐姐来听听。”安惟翎低头靠近他的脸。
“你多大?”袁玠认真道。
安惟翎心道好没意思,“癸巳年二月生。”
“我是壬辰年二月生,正好大你一岁。”
“那你先叫我一声姐姐,我再叫你一声哥哥,不就正好?”
什么逻辑?!
“不叫我就亲你咯。”安惟翎威胁道,又皱眉想想,“不行,这怎么能是惩罚呢?……不叫我就再也不亲你咯。”
袁玠沉默,长幼有序是他从小遵循的礼法,怎么能说变就变?
安惟翎知道这老古板别扭得很,径直贴上去咬他耳朵。
袁玠一个激灵,挣扎着要起来,安惟翎使了个千斤坠,死死压制住他,一面用牙齿轻轻刮着他的耳垂,“叫不叫?”
袁玠麻了身子,动弹不得,耳朵那里似有千万只虫蚁啮噬。“令……羽……”
“叫不叫?”安惟翎轻轻对着他耳朵吹热气。
袁玠一抖,如坠深渊,“你先……起来……”
“叫不叫?”安惟翎转而去吻他的脖子。
“姐……姐……”
“诶。”安惟翎在他唇上亲一口,把他拽起身,“哥哥。”
“你简直……”袁玠目瞪口呆。
安惟翎给他正了正衣领,“对了,我之前问你什么来着?”
袁玠无奈,“王夫人娘家同宫里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