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诗云:
【意气恣欢生忧思笑语温存知有时】
【云门一舞素霓色何故终是风尘姿】
“将军?!”
“你又叫错了。”安惟翎笑着,轻巧地翻进窗户。
袁玠眼见窗户太高,怕她摔了,忍不住扶一把,又马上收回双手,指尖在掌心轻轻摩挲。
“令羽,你不是昨天就该走了么?”他微微蹙眉。
“舍不得你,不走了。”
袁玠急切地上前一步,“你怎么能这样不顾大——”
“好啦齐玉,逗你玩的。没有不顾大局,我本就没打算真走。”她把他书案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旁边,一屁股坐了上桌。
“可你若被人发——”
“不会被人发现的。”她一摆手,“我想隐匿行迹,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发现我。”
“那你也不好半夜进——”
“我好容易夜探香闺,可一见面,你不不温存两句,茶水也不给倒一杯,还各种数落我,算了,走了。”她说着又要翻窗出去。
“令羽!”袁玠一把拉住她,心下懊恼不已。
安惟翎顺势钻到他怀里,揽住他的背脊,“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
齐玉在外面一向有礼有节,我能把这样一个行止有度的翩翩君子逼成这样,真有本事,安惟翎心想。
袁玠叹气,安惟翎感觉怀里抱着的胸腔微微震动,“你叹什么呢?是不是发现自己每次遇上我就斯文扫地了?”
“令羽,你别总逗我。”
安惟翎惊讶地从他胸前抬头,“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你可以好好说话。”
安惟翎更加惊讶,“这可能吗?”
袁玠又叹气,安惟翎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放开他。
“相爷,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要你帮忙?大概要提前几天。”她重新坐上他的书桌。
“什么忙?”
“收留我,我现下无家可归。”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莫不是书读太多脑子不灵光了?“让我在你这儿住几天,放心,我只有晚上来,白天不在。”
还放心!晚上来,那更不合体统吧?袁玠果断摇头,“不行,于你名声有碍。”
“那就是说你也想的咯?只是碍于我的名声才不敢?”
“反正不妥。”
“没人知道,碍着我什么名声?你会说出去?”
“不可能,我不会伤害你。”
“那不就得了,我功夫好,旁人发现不了我,你看今晚不就没人知晓?你不发话没有下人敢随意进你院子,你又不习惯留丫鬟小厮什么的在房里守夜,至于令尊令堂,不是住在西侧的院子里嘛,还有谁能发现我?”
袁玠眉头深锁,“令羽,莫要存侥幸心理。”
“非也,此乃艺高人胆大。你放心,我轻功一流,不会有人发现我。”
“令羽。”袁玠语重心长,“你行事不拘小节,可是世人大多眼拙,未必能理解,你还是不要落下这等把柄在人手里。”
“哎呀相爷。”安惟翎无奈,她想了想,捏着嗓子朝窗外大喊一声,“走——水——啦!!!!!”
袁玠大惊,安惟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令羽?”
无人回答。
“令羽?”
屋内已然只剩他一人。
“……将军?”
他有些慌了。
外面骤然人声嘈杂,许多家仆大声吆喝,提着水冲入他的房间。
“相爷!相爷可还好?!火源在哪里?!!后面的快快快!!都跟上!!!”
“都停下。”袁玠大声命令,“方才有人误传,这里并未走水,只是倒了个油灯,现下已经无事,诸位都回去吧。”
众仆僵立原地,不明就里,袁玠又说了句“都回去吧”,这些人不敢抗命,提着水桶一一退散。
袁玠比他们更加不明就里,一个转身,安惟翎仍旧坐在他书桌上笑觑他,他险些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
“令羽?”不是个妖精吧?
“相爷你看,你在自己房间找不到我,来了那么多人也找不到我。早说了,我若想隐匿,就没人能发现。”
袁玠简直被她的荒唐惊得说不出话来。
“齐玉,你恼我了?”安惟翎去牵他的手。
“……没有。”袁玠无奈,“令羽,你可以有话好好说,无需弄这么大阵仗。”
“我好好说了几遍,你也不信呐。”
居然无法反驳。
“齐玉啊。”安惟翎握着他的手晃来晃去,“你喜欢睡床还是睡外面的软塌?”
“……床。”又要作什么妖?
“太好了,你就是同意我睡你软塌上了。”安惟翎一个蹦跶起身,把手里的行礼放在软塌上。
这姑娘是个山大王吧?
“齐玉啊,真不会让人发现的,你把心放肚子里。更何况,这京城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并未动身去西北,我住在别的地方也危险嘛,我是因为最信任你才找到这儿,所以你必须收留我,否则你就是不够仗义。”
她大喇喇摊在软塌上。
袁玠心里一团乱麻,他默立良久,许多话悬在嘴边,却不知为何先问了句最无关紧要的,“你说提前几天,为什么?”
“哈?”安惟翎抬头。